简清赞许地点了点头,“想的不错,但还不到时候。二娘,喊大家来吃饭了。”
简清一边说着,一边端起碗准备出门。话音未落,李二娘站在小窗前喊起人来,“小东家,小六,二丫,来吃饭了!”
在大堂里打扫卫生的朴六和简澈、柳二丫这学习二人组听见吃饭,都走了过来。
简清有些莫名,诧异道,“叫过来做什么?我们端出去吃就是,后厨才这么大一点,难不成要搬桌子进院子?那多麻烦。”
朴六走近听见简清的话,搓搓手,有些难为情的样子,“东家,这不好吧,让客人进门看见了,不像话。”
“哪里不像话了?”简清手肘推开厨房大门,示意阿菇跟上,“这是我开的酒楼,怎么堂堂正正坐在大堂里吃饭就不像话了?”
朴六语塞,李二娘作为刚刚叫大家来厨房吃饭的人听了简清的话,脸上一白,“我不是、不是这个意思,但东家,客人们总是要讲究些的。”
简清淡淡笑了一声,“二娘,总守着规矩不累吗?我们自家做饭,自家敢吃,这才敢理直气壮地开了小窗给人看,敢端着碗去别人眼皮子底下吃,他们讲究是一回事,看得见的干净能在他们心里能形成的印象,又是另一码事。”
李二娘跟在两人身后走出厨房,细细琢磨简清的话,好像不对,又好像有些道理。
东家都不在意,朴六也不再劝。
眼看着吃食就在眼前,旁人已经拿起小碗和筷子,而自己只能继续背菜谱认字,刚刚听到吃饭就跳起来从简澈身边跑走的柳二丫困难地咽了咽唾沫,扭过头去背对大堂长桌,自欺欺人地大声背道,“梅花血鸭!”
“错了。”简澈刚被姐姐喂进去一口面筋,含糊地纠正道,“是莲花血鸭,莲字和梅字结构都不一样,二丫。”
柳二丫连声背了三遍“莲花血鸭”,刚要坐下来,就看到简清的眼神。趴下深深吸了一口香气,柳二丫跑去后院迅速打水洗手,这才被允许上桌。
也就是简家后院自己打了一口井,简清才敢这样要求自家伙计爱干净,不然,没有活水,酒楼厨房最基础的干净卫生就没办法保证。想来简家祖父在后院打下这一口水井,或许也是有相同的想法。
毕竟,凤溪城里每天从外面送水来卖的水车上的水就算最开始是干净的,等放了一天,里面到底有多少超标微生物,实在难讲。
简清及时制止自己怀念自来水的日子,笑着先分了一碗面皮出来,“快吃饭,今天是阿菇切的面皮和胡瓜,有没有觉得和我切的也差不多了?”
一时几人都惊讶地望了过来,阿菇顶着灼灼视线,红着脸道,“我哪里比得上东家。”
简澈“吸溜”一声吃完一根面皮,嘴边的红油都没顾上擦,连忙道,“阿菇很厉害的。别说让我练到能切出来这样的菜了,练了好久我都还握不稳刀呢。”
柳二丫捧着碗一个劲往嘴里扒拉着面皮,压根没听见简澈说什么,而另两人听了这话,脸色都有些古怪。
一个五岁的孩子手才多大,握不稳刀可太正常不过了,这完全就不是能够用勤于练习能弥补的差距。简澈在简清身边的时间最长,见识过阿姐私下里促狭模样的他,行事说话相较当今时代的人外放许多,就是遣词造句时不时出些问题。
简清在旁边低头闷笑,简澈过了片刻,看见姐姐脸上表情,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扯住简清衣袖,道,“真的,阿菇,你看阿姐都这样夸你,你真的很厉害。”
阿菇抿起嘴,小小的弧度翘在唇边,轻声道,“多谢小东家。”
见阿菇笑了,简澈要解释的冲动一下就淡了下去,松了口气,继续吃起面皮。
酒楼里先前还留着消磨时光的客人听着大堂中央时不时的欢声笑语,频频回头望过来,刚开始朴六和李二娘脸上还有些不自在,在客人看过来时便端着碗尽可能缩小自己的存在,后来次数多了,也就神态自若起来。
甚至有之前阴差阳错不曾见过简清的客人刚进门,望见六人吃饭场面就是一愣,下意识冲着他所熟悉的伙计之一问道,“你们酒楼伙计怎么还陪客人吃饭的?”
简清闻言忍不住笑起来,旁边伙计连忙介绍简清才是东家,又解释店里几人是趁着人少在吃晚饭。
客人闹了个乌龙,脸色微红,看着简氏酒楼与众不同的伙计吃饭方式非但不觉得与伙计们同处一席丢脸,反而觉得颇为有趣,走近看看几人吃得只剩下碗底几根面皮的两个大海碗,问道,“这是在吃什么?”
不等简清介绍,李二娘就抢着表现起来,熟稔地招呼着客人,“想着天气热了,做的是关中传来的凉皮,调了辣油和醋蒜,夏天吃爽利得很,客人要尝尝吗?”
食客想了片刻,点头道,“给我上一碗吧。”
阿菇收了小碗,先进厨房切菜,简清咽下最后一口面筋,吃饱之后淡淡的倦怠感让人一时不想起身,口中余味久久不散。
先前她分面皮时,给自己假公济私地专门挑了两块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