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他,谁能想到这花养不活呢?”
听到皇后提及蒋端玉,卫琼枝并不敢多话,虽然她见过蒋端玉几面,但她不想和这些朝堂上的事牵扯上关系。
她的任务仅仅只是来养花而已。
养不好就只能乖乖回家嫁人了。
她想了想,也只得先宽慰皇后道:“臣女再去想想办法,凡事都是说不准的,眼下臣女那边的三株雾隐还没死,只要没死就还有机会。”
“你也不用过于担心,”皇后却反而对卫琼枝道,“本宫也只是私下同你说说,咱们尽力就好,若是真的养不活也没有关系,陛下不会怪罪的。一开始也是本宫思虑欠妥,只看见陛下为了此事着恼,便想到你或许可以,这才将你扯了进来,是本宫太将此事当成儿戏了,反而连累了你。”
皇后说得满是歉疚,她年纪尚小,明明还在很稚嫩天真的时候,却偏偏要装出一副端庄沉稳的样子,卫琼枝看着竟生出两三分心疼。
卫琼枝想了想,道:“娘娘,此事也是父亲问过我,我同意了才来的,并不是娘娘强行把我绑进宫的,而且我也不是没有我的私心,娘娘大可不必如此。”
皇后点点头;“本宫知道,庆王妃入宫时同本宫提到过,庆王很喜欢荣襄侯世子,你不喜欢他?”
卫琼枝沉默了。
“这些事本宫也不好做主,”皇后的身子往卫琼枝这边俯过来了一些,“虽然荣襄侯世子为人倒是不差,听说你们仿佛又有些前缘,但你若不喜欢也是没办法的事,到时候本宫会帮你说上几句。”
好在卫琼枝和裴衍舟的事瞒得紧,连皇后也不大清楚,卫琼枝不好和皇后说出自己的事,便也只能笑着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她已经见过那么多的人和事,但凡是自己遇上事了,就算有的人没有出手相帮,能帮着说上一两句话便是很仗义了。
既提起了裴衍舟,皇后便又悄声与她道:“不过他这几日的日子不太好过。”
卫琼枝一时不知该不该说话,直接拒绝皇后说她不想知道,反而显得有些奇怪,便只能听着皇后说下去。
皇后在宫里关得时间久了,身边都是些宫人嬷嬷们,也没个人说话,总不能和皇帝的其他妃嫔们说去,如今来了卫琼枝,人瞧着也和和气气的,见了难免便想多说几句话,便是每日找她来宫里问问雾隐的情况,其实也是为了有个人一起说说话。
她道:“大永与宣国打了这几年,如今宣国使臣来了,日后应该都是要交好了。这宣国使臣本宫不清楚,倒还罢了,就是那个蒋端玉才……”
皇后说了一半,便摇了摇头,卫琼枝和蒋端玉接触过几回,蒋端玉给她的印象不差,但这也只是表面上,她一早便知道看人不能只看表面,便也不敢对此人下定论,至少庆王提起蒋端玉,言辞间也没什么好话,而眼下皇后亦是如此,皇后与庆王一男一女,一老一少,如此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都要不约而同地说一个人的坏话,便不得不让人有了戒备之心。
卫琼枝是不想听关于裴衍舟的话,但她还要再在宫里待一段时日,她又是庆王的女儿,不能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既然皇后愿意讲,多听一些也没有坏处。
“我就看不惯蒋端玉,”皇后连“本宫”二字都省去了,“这几日我才去了紫宸殿几回,几乎回回都看见蒋端玉在陛下跟前,他还说大永和宣国之间的龃龉全是裴衍舟的错,若不是这几年裴衍舟对战宣国的方法有误,两国不至于打了这么多年,早就便握手言和了。”
关于行兵打仗,皇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将自己听见的大致囫囵说给了卫琼枝听。
卫琼枝也不懂这些事,她把皇后的话在心里转了一圈,也觉裴衍舟倒不是那样的人。
皇后又道:“连大永的三岁小孩都知道,一直屡屡侵犯大永的是宣国,就算只伤到大永的皮毛,多年来亦是苦不堪言,只看那边关一带,从前都荒凉成什么样子了,都是被宣国给吓的,裴衍舟一去倒让他们知道怕了,饶是如此也纠缠了这么些年,陛下不赏就罢了,还听了蒋端玉的话,这蒋端玉岂不是佞臣之言?”
卫琼枝连忙道:“娘娘,这话说不得。”
蒋端玉是佞臣,那皇帝又成了什么?
皇后也自知失言,便连忙揭过这一茬,继续说道:“要讲和自然也好,边关的百姓也免去了战乱之苦,如今苦的只是裴衍舟,时常被召入宫来听陛下训斥。”
卫琼枝挑了挑眉,没让皇后看见。
蒋端玉是皇帝自幼的老师,是在他初登基时所仰赖的人,皇帝听他的话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不知蒋端玉为何会如此针对裴衍舟,就如皇后所说,眼下都已经讲和,还翻从前的旧账做什么。
皇后倒颇有些为裴衍舟抱不平,卫琼枝见状也只能道:“陛下大抵也只是一时之气,过了这阵想必也就好了。”
“我入宫前,家里便让我要尽心照顾陛下,适时劝谏陛下,这才是一位好皇后,”皇后的眸色落寞下去,“陛下这么听他的话,我也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