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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2 / 3)

了,我下午还得拉活儿,不能喝酒没劲,晚上吧,咱俩找个地儿好好喝点。”

宋城南点点头,他已经耽误张毅一上午了,对于一个出租车司机来说,坐在车上的每一分一秒都意味着钱。

“我去街道办报道,就在附近,你不用管我了。”说罢,宋城南拉开车门下了车。

他在寒风中跳了一下脚,抬手与张毅道别。

街道办确实不远,不过五分钟的路程已经将宋城南冻了个透心凉,他想起早上广播中的新闻播报,说今年是近二十年最冷的一个寒冬。

街道办的大门被推开时发出的刺耳声音还没有消退,宋城南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中午下班了,只能等下午再来了。

宋城南抬头看看乌突突的日头,琢磨着到哪里待上一中午。

“叔儿,理发吗?”

一个嘶哑的声音顺着寒风钻进了宋城南的耳朵里。

一转头他便看见了一个孩子。

十二三岁的样子,穿着一件明显与身材不符,大得夸张的深灰色的羽绒服,带着一个翻毛狗皮帽子,两边帽耳朵放下来挡住了大半张脸,样子看不分明,只是一双眼睛很是冷清,像身旁呼啸的刀风。

他叫着“叔儿”,态度却不怎么热络,幼狼一样的打量着宋城南。

男孩儿往宋城南怀里塞了一张小卡片,又说了一句:“剪个头呗叔儿,手艺绝对好。”

宋城南看到了一闪而过那只手,这么冷的天竟然没带手套,冻得通红,好像还有皲裂的痕迹。

那手现在缩在宽大的袖子中,宋城南目光跟过去,看到了袖头上黑亮一片,即便是深灰色也掩不住的污渍。

男人迟迟未搭话,男孩儿已经不耐,有些上挑的眼睛不悦的眯了起来,打算狠狠的剜一眼男人就走。

可谁料男人竟然同意了。

“行,在哪里理发?你带路吧。”

男孩垂下眼皮,硬生生的掩下了眼里的凶相,用公鸭嗓子一般的声音说道:“没多远,就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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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毛怪(上)

男孩儿口中的“没多远”其实走了近十五分钟,在嚎叫的风雪中这并不是件易事儿。

宋城南进屋就开始搓自己的耳朵,即便带了帽子也挡不住寒风往骨缝里钻,耳朵的刺痛感越发严重了,冻伤肯定又犯了。

耳朵是他做狙击手时有一回参与冬季军事演习时冻伤的。

当时他在雪地中整整趴了五个小时,狙了对方阵营一个旅长、一个连长,小卒子无数。演习结束后,两个阵营的领导一起喝酒,对方领导点名叫他参加,也毫不客气的将他灌成了孙子。第二天他带着一身酒气出早操,迷迷瞪瞪的裤子都穿反了,自家连长非但没发火,还欣慰的在他肩头拍了两下。

刷拉!记忆被小孩儿抖落儿塑料布的声音拉了回来。

宋城南坐在已经漏了海绵的高脚椅上,脖子被围上塑料布的时候才开始打量这个小小的发廊。

发廊处于背街,由民房改造的,门口除了安装了个旋转的彩虹灯,连个招牌都没有。

室内面积不大,只能放两面镜子、两张椅子,一个沙发。

泛黄的墙壁,斑驳的镜面,皮革风化脱落的椅子,桌子上随意放着的十年前款式的吹风机

这个地方老旧得像被时间遗忘了似的。

唯一鲜活一点的就是镜子中的男孩儿了。

他已经脱了狗皮帽子,露出杂草一般的枯黄的头发,脸蛋和鼻头冻得通红,嘴唇苍白,紧紧的抿着。

瘦削的男孩一点也不像一个理发师,即便他正手握剪刀,紧紧的盯着自己后脑勺的头发。

“你剪?”宋城南发出疑问。

他有些诧异,原以为这个刚到自己胸口的孩子只是发传单揽客的。

“嗯。”男孩抬眼从镜子里看了一眼宋城南,哑着嗓子低语,“我手艺不错。”

镜子里握着剪刀的手的确生了冻疮,大大小小的创面已经连成片,红肿皲裂,触目惊心。关节也有些僵硬,看起来不那么灵便。

耳朵边更刺痒了,宋城南收回目光,随意的说了一句:“剪吧。”

男孩费力的踩了两下踏板,将椅子的高度落了下来,也没问一句要什么发型,直接下了剪子。

好在宋城南不是个在意头型的,他在部队时一直是寸头,转业后因为冻头皮才蓄了发,如今刚好能遮住眉毛。

小孩儿没什么话,室内的温度又高,此时,常年在部队习惯了午睡的宋城南有点犯困。

他担心自己打瞌睡坏了小孩儿的手艺,撑着眼皮强忍着,不知什么时候耳边窸窸窣窣的传过来一句话,他没怎么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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