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没窗,四下皆暗,只有门缝投进来的一线寡淡月光。这点光亮不足以照明,秦见扶着墙摸索,发现房中摆放着一张简易木床。
坐在床上,少年思索着如何脱身。其实刚刚他本可以与那个保镖过过身手,宋城南教过他几招一击制敌的擒拿术,可这屋子中的保镖不止一个,即便打得过一个,也双拳难敌四手,其余的并无胜算。
宋城南到底在做什么?和那个胖子要达成什么样的交易?自己被囚禁,他会不会也有危险?他知道我出事后一定会很慌张吧?
宋城南宋城南宋城南
秦见满脑子都是这三个字,他将所有紧要的事情都想了一遍,但终究还是躲不开那个脸颊上的轻吻与炙热的拥抱。
屋子是暗的,秦见任由自己脸红。
靡丽的画面失控一般在脑子里乱撞,带着陌生的心悸与慌张。少年双臂抱膝,将脸压入臂弯,他觉得呼吸越来越沉重,口舌越来越干,每个细胞都叫嚣着欲望,身体的某个部分竟在蠢蠢欲动。
青涩的少年茫然了片刻,待他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反应,才凶狠异常又可怜兮兮的骂了一句:“草,别他妈想了!”
很特别的,少年人生中的第一次欲望在这间囚室开始,也在这间囚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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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子们,你们爱吃什么馅的月饼?
变故
铃铃铃~包房里响起了一串单旋律的音乐。
精神一直高度紧绷的宋城南心中一惊,下意识的去看自己从始至终紧紧握着的手机。
最新款的智能手机黑着屏,像永远照不进光的暗夜,让人心生绝望。
“喂?”矮胖男人掏出了一个老年机,“成了?好。”
他放下电话,晃了晃手里的破旧手机:“没办法,怕条子追踪,只能用这种电话,妈的!”
“哦对了。”胖子换脸堪称一绝,他笑着说,“事成了,宋老板赴另一半尾款吧。”
宋城南的心蓦地一沉,低声问道:“事成了?我家里的没给我打电话呢,怎么就成了呢?”
矮胖男人嘿嘿一笑:“你的东西已经在你的车上了,至于你的人刚才不是说好了吗,为保万无一失,换给我调教调教。”
“不必。”宋城南站起身,语气强硬,“我的人我负责。”
矮胖男人靠在沙发背上,散漫的说道:“宋老板,咱们做的是什么买卖?为了一个玩意儿不值当撕破脸。”他的目光充满探查,语气也变得阴沉,“我也实话告诉你,这是我们对你的检验,只有条子才他妈会在乎一个那样的人!”
宋城南紧抿着唇,下颌方直,轮廓更加分明,气质也越发冷峻,他挑了半边眉往胖子身边压了一步,俯下身子哑声说道:“如果我就是条子呢?这屋中的人一个也跑不掉,齐老板,你才没放出来几年吧,怀念里面的伙食了没有?”
胖子眨眨眼睛,双手做出投降的姿势,语中带着讽刺的笑意:“阿sir,我和朋友来喝酒的,半点错事都没做,你凭什么抓我啊?”
“你的车里放的可能是土特产,也可能是一包卫生纸。”胖子一拍脑袋,故作懊恼,“哦,还有那个小朋友,出去后就自己走了,难道你外面蹲点的同事没告诉你?”
胖子的眼镜折射着锐利的光芒,宋城南面无表情地紧紧盯着他,两个男人在无声的较量,周边的空气越来胶着,像悬着一根紧绷的弦,嗡嗡发着铮鸣,经不起任何一方一点点力道的拉扯。
就在所有人都屏息敛吸,觉得那根弦马上就要崩断之时,宋城南和矮胖男人却同时哈哈大笑起来,紧绷骇人的气氛瞬间土崩瓦解,又变回那般别无二致的灯红酒绿。
“宋老板,你真的好像阿sir啊,我现在心还蹦蹦直跳呢,你不去做条子真是屈才了。” 胖子夸张的擦了擦笑出的眼泪,“你看看我这些保镖,刚刚都严阵以待了,以为有场硬仗要拼了呢。”
宋城南笑着拍了拍胖子的肩膀与他并肩坐在了一起,拿起一根雪茄夹在手中,不无感慨:“小时候还真有当jc的梦想,谁料事与愿为,成了他妈的臭流氓。不过也好,天天与条子打交道,也算圆了一半的梦想吧。”
他微微倾身,翻起眼睛看着胖子低声说道:“齐老板,那孩子给我放回来吧,我这刚骗到手,正热乎着呢。你也看到了,他现在对我死心塌地的,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齐胖子酌了一口酒,放下酒杯时杯底在大理石的台面上碰出刺耳的声音:“宋老板,这话再说就没意思了吧,现在热乎早晚有凉的那一天,何必呢。”
“来,喝酒,祝我们首次合作愉快。”胖子举起了酒杯。
阴沉的戾色在宋城南眼中一闪而过,幽暗的光线掩下了他的忧虑与焦躁。他举起杯子,语中略带遗憾:“齐老板,我这算不算赌场得意情场失意?以后你可得陪我一个更好的。”
矮胖男人哈哈大笑,也终于松了一口气的说道:“一定一定,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