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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节(1 / 3)

“够明早煮粥了,不挖了。”海珠直起腰,她脱了鞋走进水里,海水没过脚背,用力一跺脚,水花混着细沙飞溅。

“嗷,水溅我下巴上了。”长命大喊,他脱了鞋蹦进水里,说:“我也要玩水。”

“就在水边玩玩,别往海里跑。”海珠嘱咐。

冬珠和风平潮平已经脱鞋下水了,清凉的水在脚背荡来荡去,脚底踩着细密的沙,用脚趾拱起,又在水流的冲刷下被带走,沙砾落在脚背又消失,宛如小鱼啄食脚面,痒痒的麻麻的,让人不自觉想笑。

海珠看韩霁不下水,她往他身上踢水,长命看见了也跟着踢,还捧了水往人上浇。

海珠后退了一步,捧起一大捧水泼过去,号召几个小的一起帮忙,说:“来啊,打他,今晚我们是一伙的,合伙欺负他。”

“这是你说的?”韩霁后退一步,转身将灯笼插礁石缝里,他没脱鞋,直接大步下水,撸起袖子说:“来,看谁欺负谁。”

“欺负你。”潮平兴奋地喊。

冬珠和风平不作声,直接用行动表明意思,撩起水豁过去。

“包围他。”长命边跑边指挥,韩霁一个跨步截停他,反手将他撂倒在水里,下巴一抬,睨着海珠姐弟四个说:“谁欺负谁?”

“太嚣张了,别靠近他。”海珠大笑着喊,弯着腰冲他泼水,说:“就这样,别让他靠近。”

长命的衣裳和头发全湿了,没了顾虑,他越发来劲,其他人泼水时他抱腿,他二叔想去抓人,他就坐水里拖住人,大喊:“快,我替你们拖住人,你们泼他。”

冬珠和风平潮平玩高兴了也不怕韩霁了,嫌手捧水太少,他们捡了大蚌壳一个劲豁水,玩得呼哧呼哧喘气,脸上的水不知是汗还是水,流进嘴角是咸的。

“夜深了,我们都回了,你们回不回?”路过的婶子大声喊。

“天晚了,别玩了,想玩等天亮了再来玩。”一个老爷子出声帮腔。

“好,我们这就回,你们先走。”韩霁直起身,他仰头看天色,的确不早了,说:“海珠,我们也该回了。”

“行,回吧。”海珠从水里起来,全身湿透了,头发也湿淋淋地滴水,她庆幸下午的时候没洗头发,不然白洗了。

冬珠拉着潮平和风平一起从水里走起来,她在一堆鞋里找到鞋穿上,“风平你的,姐,你的,这是潮平的,最后一双鞋的长命的。”

礁石后还站着老爷子,韩霁没再磨蹭,他一手提桶一手打灯笼,率先离开沙滩。

老爷子见他们都走了,这才抬步沿着海边继续巡逻,看见还在赶海的人,吆喝着赶人离开,走到半途遇见头发斑白的老太婆,出声说:“那边我都看过了,人都走了。”

“我再去看一眼,不亲自走一趟我不放心。”老阿婆提着破旧的灯笼绕过人继续走,鞋底碾过细沙,风里响起细碎的嚓嚓声。

“你别在海边久待,看过了就回去。”

“晓得。”

说话的老阿婆就是去年搭乘海珠的船出海的那个,她无儿无孙,家里就她一个人,一个人坐家里想七想八总觉得日长夜长,日子难熬。后来为了消磨时间就找了事做,白天在海边撬生蚝,给钱就卖,从不讲价,夜里就提个酒楼淘汰的旧灯笼在海边巡逻,提醒赶海的人回家。

月末了,残月昏黄,夜风吹破海面上星星点点的光斑,夜色更黑了,老太太一路走一路吆喝。见确实是没人了,她又转身往码头走,到了码头跟守夜的侍卫打个招呼,深更半夜出镇回村。

待天亮时,她又出现在海边,手上的灯笼换成了铁耙。

“阿婆,我来买生蚝。”冬珠跟三只肥猫跑来,她往地上的盆里看一眼,转手递过去一把铜板,将盆里的蚝肉倒进自己带来的盆里,起身说:“阿婆我回了,你帮我看着我家的馋猫。”

“好,慢点跑。”

“不要紧,我练过武,下盘可稳了,跑再快也不会摔。”

此时金灿灿的日光透过云层漏了下来,老阿婆看着冬珠的背影,光落在甩动的发梢上,一路追逐着年少的姑娘跑远。她又觉得日子不算难熬,多活几年也不错。

齐老三吃过饭跟海珠一起去码头,退潮后渔船都离开了,他还在码头等过路的商船,一个男人拍上他的肩,问:“兄弟,今天不载客去看虎鲸?”

齐老三打量他一眼,明白了意思,说:“今天有事,明天也有事,你租船?一百文一天租给你。”

“成。”但男人身上没带钱,问能不能明天还船的时候再给。

“给我大侄女。”齐老三往海上指一下,“给虎鲸刷牙的那个就是。”

过路的商船来了,齐老三带人去跟杜小五说一声,做了登记领了船,他赶忙去码头排队检查户籍再登船。

商船特意绕一大圈,越过虎鲸的领地往西去,船上的乘客借此机会看浮出水面的虎鲸,他们在上一个码头买了活鱼,拎到这边来皆数倒进海里。

海里的虎鲸喷水鸣谢,毫不挑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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