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处刚长的肉芽是红色的,从肩到胸前位置,若是再深些,只怕性命难保。上一次卫姌来的时候也碰上他换药,看的却没有那么仔细,只觉得伤不轻。但眼下毫无遮挡,看的十分清楚。
卫姌瞪大了眼,看着医师在伤口上撒药,重新包扎干净的布条。
医师离去,桓启重新套上衣服,动作丝毫不见妨碍,他道:“吓着了”
卫姌深呼吸一口,道:“二哥这次是死里逃生,凶手可捉到了”
桓启看着她笑道:“我还以为你铁石心肠,已经不把我的生死放在心里了。”
卫姌听着这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亲缘是最难割舍的,就算桓启如今暴露了种种心思,她依旧无法单纯只将他视为仇敌。正是因为这一层复杂的关系在,见他受这样的重伤,她首先涌上来的还是担心。
桓启见她脸上忧色,低声笑起来,道:“还算你有些良心,不枉费哥哥疼你。”
一听他语气有些不正经,卫姌板着脸道:“这个时候你还说笑。”
作者有话说:
虽然在这里说私事有点不好,但还是说下最近我的情况,背上那个包昨天破了,全是血水和脓,我滴个老天,大晚上给来了个血流成河,睡觉时我在睡衣背上贴卫生巾才能继续睡,我以为流光了就好了,今天去医院,换药的时候才知道我太天真了。痛到一身冷汗。纱布整个赛进伤口里,那个酸爽,我想到了关公刮骨疗伤,真的超痛。好消息是,现在坐着没有之前疼了,坏消息是,我的精神受到强烈冲击,换药还要很多次……真的,我觉得人间都不值得了不要怪我唠叨,也谢谢大家的包容感谢在2023-03-14 23:54:10~2023-03-15 23:07:3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一四一章因
桓启仍在笑, 随意将腰带一系,又坐回来,道:“好, 不说笑, 当日动手的人已经全死光了,没留一个活口。”
卫姌听了这话也没觉轻松, 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桓启摸了摸下巴,心想果然这个幼弟心里门清,能猜出其中的凶险。她神色认真, 小脸略紧绷,看地桓启心痒难耐,但两人难得这样心平气和,交心谈话,他沉声道:“那个当口敢下死手,时间地点还能拿捏那么准的,只有桓家人才能做到, 我认祖归宗碍着谁, 想也知道就那几个。”
卫姌刚才犹豫没说出口的正是因为这个,这是桓家的家务事,所谓疏不间亲, 严格来说,她现在是疏,桓家人才是亲。可想到前世桓启早早就没了消息, 也没有像今世这般认祖归宗。卫姌大胆猜测, 或许他曾经早早就遭受暗算。
到底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南康公主是明帝之后, 背后有宗室,还有庾家。就是临贺郡公对她也是十分礼让,二哥日后万事小心些。”
桓启凝目看着她,倒有几分奇怪,“你怎么就知道是南康公主,不是世子”
卫姌刚才不假思索就说出南康公主之名,全是因为前世谢王两家已与桓家暗自交锋多年,熟知桓家情况,世子桓熙才智平庸,是个酒肉好色之徒。这样雷霆暗杀不像他的行事作风,倒是其母南康公主,手段狠毒,且雷厉风行,使这样的手段不稀奇。
桓启极为敏锐不好蒙骗,卫姌只好说:“桓家之事我也私下打听过。”
桓启笑起来,眉目间一片柔色,“玉度莫非是担心二哥”
卫姌也不能反驳,只好硬着头皮微微点了一下头。
桓启忍不住笑起来,突然伸手揽住她,“你猜的不错,那毒妇害我不止一次,一笔笔的我全记着,如今形势比人强,先忍耐些日子,日后定要全部还回去。”
卫姌拍开他的手,听他这阴恻恻的一句话,刚才的担忧散了大半,心想桓启这样的性子,但凡没能一击必中彻底除了他,以他强硬狠辣的手腕,这些账迟早要算,哪会吃亏。
桓启方才听她关心之语,心里舒坦,即使被她用力打了一下,也没在意,放缓了语气道:“我如今这个位置,虎视眈眈的不少,外面的人盯着错,家里那些更不省心。处处烦心,回来你也不给个好脸色,嗯”
卫姌听到这里,笑了两声,站起身道:“二哥当务之急,就该早些迎娶翁主进门,增添一份助力。我这里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说完这句她也不去看桓启神色如何,径直走出屋去了。
桓启手指在面前的小几子上敲了两下,盯着卫姌背影看了一会儿,神色不动。这小人儿刚才只在看到他伤口的时候软化了片刻,很快又恢复成冷淡的模样。桓启还想借着伤引她更贴近些,却几乎没什么用。
桓启烦躁地拿起杯子一口喝完半凉的茶水,暂时压下心头的燥意。无论是投其所好的讨好,还是故意示弱引她同情,或是强迫姿态,各种手段都用上,卫姌却始终守着那条界限,不肯软化一分。
从她眼里桓启看出来,她仍是把他当做兄长,但也仅此而已。
他将杯子重重放下,脸上泛出一丝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