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身体的时候,进门就嚷着饿。
桓启进门先看了眼卫姌,见她眼下有浅浅一层青色,几不可见地蹙了下眉头。
乐氏昨日一闪而过的念头又再次浮现,心里如沸滚的水一般,这顿饭她吃得心事重重。等吃饭收拾好,乐氏听卫申同几人说话,她把卫姌叫到跟前,笑着道:“玉度已十六岁,如今名声不小,婚事也该好好看起来了,当初我为你二哥把江夏士族家女郎全寻遍了,倒是了解过不少人家,等过两日我去找你母亲好好说道说道。”
卫姌答应不是,不答应又奇怪,倒有些尴尬。她想找个机会私下坦白。但真见着卫申了,她又本能心生怯意,难以张口。
她正纠结,就听桓启道:“她才多大,姨母着急什么议亲。”
乐氏没好气白他一眼,“都跟你一样,这个岁数还无妻无子,愁得我头发都要白了。”
桓启却朗朗笑道:“这次回来的急,我为姨母寻了些好药材,这就叫人送来,给姨母补身子,保证白发乌。”
乐氏见他仍如从前一般孝顺,心里十分受用,但又觉得他有意为卫姌转圜,心中越发不安与戒备起来。
卫申开口道:“娶妻娶贤,人品家世都极为重要,玉度的婚事还需好好考量。”说完他把桓启与卫姌叫去书房,问他们建康之事。他虽致仕多年,对朝中动向却很关心,书信中所写太过笼统,听卫姌和桓启详细说了一遍建康情势,他神色颇为凝重。除了政事,卫申又过问了卫姌功课。
在书房里待了一个多时辰,桓启给卫姌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趁这个时候赶紧坦白身份。
卫姌看见了,悄悄撇开脸。
回来的路上桓启就几次叮嘱过她,但事到临头,卫姌抬头看向卫申,心里一阵发虚。卫申对晚辈向来教导严厉,她面对这位伯父,没错都要气短三分,何况现在她要说的是顶替兄长这样的大事。
桓启瞧她躲闪的样子,直接道:“玉度,你不是有话要说”
卫申刚才已经看见两人目光交流,抚着胡须朝卫姌看去。
卫姌深呼吸一口,抬头道:“伯父……你可有心疾”
卫申:“……没有。”
桓启轻哼一声。
卫姌期期艾艾地又问:“您年岁大了,若气血上涌有伤身体,家中可有汤药备着”
卫申皱眉,面露狐疑。
桓启简直要气笑了,狠狠瞪了她一眼。
卫姌脸色憋地胀红,对上卫申严肃老迈的脸,将要坦白的话又堵在喉中,唇动了两下,好不容易挤出一句:“伯父身体安康我就放心了。”说完这句也不管桓启脸色如何,找了个借口匆匆离开书房。
桓启动作飞快地追了上来,在书房前拉住她,脸色有些黑沉,“路上答应好好的,怎么一回到家就要变卦”
卫姌抿了抿唇,道:“……我看见伯父就有些害怕,反正都要说的,也不急在今日。”
她说的声音有些轻,桓启凑近了才听清,再看她脸色惴惴的,确实是心虚气短的模样,再想到她刚才在书房里问心疾和气血上涌,实在是胆怯的很,他心下发噱,忍着没笑,道:“胆儿那么小,当初怎么就敢做冒以郎君的事。”
卫姌脸色也不畅快,瞪他一眼道:“才回家一日难道就给长辈找不痛快”
桓启发现路上时她表现的十分乖巧,回到家中就显露出真实性情来,还伶牙俐齿。说来奇怪,他并不恼,心中还有些欢喜,笑了笑,伸手去捏她脸颊,“早晚都要说的,你若是怕了,二哥替你去说,有什么责罚也替你担了,如何”
卫姌敏捷侧身躲过,双手推开他,冷着脸道:“这是家中,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桓启见她真是翻了脸,脸色顿时一沉。
这时身后传来之夏的声音,“启郎君,夫人正找你呢。”
卫姌见状立刻就走了,瞧也没瞧他一眼,一路不回头。
桓启眸光微沉,转身面对婢女略点了点头,往乐氏所在小厅去。
乐氏坐着正饮茶,之夏进门后就到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
桓启姿势随意地在席间坐下。
乐氏脸色冰冷,手在几子上用力拍了一下,“竖子,你真是昏了头!”
作者有话说:
二零八章说明
之夏几个婢女刚才见状不妙, 早早就退了出去。
桓启拧了一下眉头,并没有什么惧怕的神色,道:“姨母说的什么话, 我这才回家一日, 热茶也没喝着几杯,怎还招一顿骂”
以前还是卫家郎君时, 都是卫申教训的多,乐氏如此疾言厉色从未见过。
乐氏气咻咻地喘气,道:“你当我老眼昏花爱看不出来,你……你竟对玉度生出那等龌龊心思来, 若今日发现的不是我,是你父……姨父,定是要活活打死的份。”
桓启见她气的面色青白,慵懒的姿势一收,亲手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乐氏却一巴掌拍开他的手,严厉道:“以往你流连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