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我身子有异常呢?”
啊,居然是要说自己是男儿身这事,这倒是没猜中。秦翎假装思索了一下,而后开口:“其实我……”
“其实和普通女子不太一样,我不仅没发身,也有些异常。”钟言抢先说,两只手不安地搓着膝盖,“我不是正常的女子。”
“嗯?”秦翎忍住笑容,你怎么不直接说你不是女子呢?小言当真可爱。
“我可能和别的女子,有那么一点点的不一样,但是至于哪点不一样,我慢慢告诉你。”钟言是想让他慢慢接受,自己是男妻的事实不能一口气说完,不然秦翎得气晕过去,“你心里知晓就好,我会和你说的。但是!”
“但是?但是什么啊?”秦翎继续忍笑,装出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
“但是你我都圆房了,不管我身子哪处不一样,你都不能再给我写休书了,你我已有夫妻之实,你再休了我就是始乱终弃。”钟言提前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先骗了他再说。秦翎也知道他骗,但自己心悦欢喜,被骗得高兴。
过了一会儿雨过天晴,大少爷苏醒一事也传遍秦宅。四个大丫鬟走出去都扬眉吐气,再不怕别人乱说什么。秦守业派了朱禹过来看,也留下了话,说今日秦翎还虚弱,明日再去请安。秦翎便留在院里,跟着钟言一起拉着手看土壤里新冒出来的竹笋,再回屋思索怎么救治这龟。
老龟已经缓过气来,重新回到大缸里头泡着,小龟沾了它的佛性,一个冬日过去就会认人了,会对着秦翎眨眼睛。秦翎喂鱼时发觉两条小鱼儿长大了不少,而且红色鱼鳞里头长出了深色的底色。
他还担心是鱼儿病了,谁料小言说,这是听佛经听的,鱼鳞也会变。
唯独让他不省心的就是那两条泥鳅,在黑色淤泥里钻得翻江倒海一般,时不时飞溅出几颗泥点子。若是自己养,秦翎必定忍不下去,早早放生,可小言说这是坠龙,秦翎只好硬着头皮给它们念经,期待它们早早通了人性。
傍晚时分,秦瑶是和秦泠一起过来的。
“大哥!”秦瑶进了屋子才下地,小燕儿似的扑到秦翎身上,“大嫂说你会醒,我就知道你必定会醒!”
“是了,那些乱说的下人不要去管,不要去听,大哥自有大哥的福气呢!”秦泠拎着一壶好酒过来的,“这是我师傅找来的烈日红,暴晒后有股子沁人心脾的芬芳,我喝过觉着不错,剩下的最后一壶给大哥和大嫂。”
“拿酒做什么?大哥又不能喝。”秦瑶不喜欢闻酒味。
“不喝可以留着,酒都是越沉越香,往后等长嫂生了还不愁没酒席?家里摆酒归他们摆,咱们偷偷喝。”秦泠抬手把酒瓶子晃了晃,忽然眼前一道赤红,随后是漫天的鸡毛。只见那只大公鸡不知怎么非要啄他,扑腾着翅膀往秦泠的脸上冲,元墨被鸡啄怕了不敢过来,还是小翠一马当先,上前将鸡压制住。
钟言没见过那鸡凶成这样,一时紧缩眉心。秦翎心疼地将秦泠从地上扶起来:“快坐下我瞧瞧,没伤着吧?”
“没伤着,鸡扑几下不碍事。”秦泠倒不在意,“酒水没打了就好。”
“你们能来看我就好,不必带着这些。”秦翎招呼他们坐下,又说,“翠儿,今日先把鸡收起来吧。”
鸡收走了,屋里再次恢复平静,只是地上散落的几根赤红色的鸡毛被钟言捡起来:“这我留着做个毛毽子。”
“做毛毽子容易,我教长嫂就行,只是要想踢上它,恐怕要明年。”秦瑶捂着嘴笑起来,身边没嬷嬷跟着,她什么都敢说了。一冬没见,三个人有好多话说,秦瑶最是开心,从家里多了位二嫂一直说到六月想去看灯会,从昨儿吃了好吃的桂花甜饼到今日想吃紫花酥,大大小小的事都和长兄说说。秦泠一边听一边说她贪嘴,冷了三个月的院子再次恢复了热闹,一时间其乐融融。
等天彻底黑了,秦瑶还舍不得走,钟言便在院里的小厨房里给他们做了嫩嫩的炖蛋,每一碗上头都飘着切碎的火腿丁。秦翎刚醒,不能吃油腻,钟言另外做了火腿三笋,将笋尖、笋干以及院落里新挖出来的嫩笋入老鸭汤,再加火腿片小火煨着。这会儿有了小厨房,做什么都方便,砂锅干脆就放在了屋里,大家一边吃一边煮着。
怕他们还吃不够,钟言特意去后厨多要一份做好的百合山药糕。顺手将张开叫过来问问。
“白蜜找到了吗?”钟言还是很在意这个。
张开也只是摇头:“没,南边打仗打得厉害,槐树都烧没了。”
“哼。”钟言想想就气,“家里还有紫花吗?这不难找吧?”
紫花是这边特有的一种小紫花,色泽淡雅,花蕊淡黄,虽说是花可花蜜当中却有种果香,故而本地才盛产一种叫作紫花酥的糕点。要将新鲜的紫花捣碎后放入油皮当中,和面皮按照特定的比例揉成小圆球。
这时候要准备油锅了,下锅前,小圆球上要划开三道竖痕,横一道,斜着两道,这样下锅后圆球才能呈现出开花的样子,外层深紫,越往中间越淡。等炸好后出锅,控控热油,再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