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管账了。“那确实是个看着伶俐的丫头。她都说什么了?”
“说咱们宅子大,花销太多,要减少用度,而且秦老爷也说将总账给她瞧瞧,让我教她管账。秦老爷的话我不能不听,账本昨儿给的,今日就给还回来了,看得倒是快,还能说出我没算出来的数目。”徐莲是替大少奶奶捏把汗,柳筎显然是有备而来,过了门就要夺权了,将来秦家会是她和秦烁的。
高门大户的女儿家从小就学这些,少奶奶捉鬼杀鬼的能耐再大也看不懂账目,肯定要吃亏。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总账凡事都要给二少奶奶看了,那大少爷这院必定过得苦不堪言。
除非,大少奶奶今年能一举得男!徐莲看向钟言的肚子,心里盼望这一定要是个男孩儿。
钟言看她开始盯着自己肚子看就知道她是为自己担心什么呢,摆摆手说:“不碍事,让她看去,她一个十七岁不到的小丫头能看出什么来?”
“二少奶奶说,大少爷这院里的用度太多了,要缩减些。”徐莲知道这话一定惹大少奶奶生气,“缩减到和二少爷一样才行。”
“休想!”钟言果真生气了,刚一说话就被徐莲给扶住,生怕动了胎气。钟言赶紧摆摆手:“没事,我和秦翎这胎稳着呢,天塌了这孩子都不会出事。她还说什么了?”
徐莲看少奶奶的脸色都气白了,大少爷就是钟言的逆鳞,碰一下了不得。“还说,既然大少爷已经好了,那院落里的棺材和白事物件就先往外放放,可以挪去秦家的祖屋,总是放在这边不吉利。”
“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丫头能知道什么吉不吉利?”钟言并非爱掺和家里的事,只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掺和。这也是万千女子嫁人后的悲哀,不掺和,自己和孩子就没什么好出路,所以才要争,让男人落得清静。
“我看她再多提几次,老爷迟早会答应,毕竟老爷他看重柳家,否则也不会再和柳家结亲,您孤身一人,实在不好应付。”徐莲都发愁一整天了,“如今您只能拼一把,比她先生孩子,这就是您赢了。”
“我生不生的她都管不着秦翎的头上,一来秦翎是她夫君的长兄,又是家里的正房长子,平日里用钱和每月的银两本就该不一样。二来秦翎和秦瑶平日里的银子都是当年他们娘亲的嫁妆,那本来就是该他们花该他们用的。她要嫌她夫君能用的银子少就另想出路,别拉着我们秦翎和秦瑶节衣缩食,省不了这份。”钟言真是气坏了,一口气说了这样多,“你帮我盯着她,如果有人敢动大棺,你立即告诉我。”
“明白。”徐莲沉稳地应了,“我必然帮您看住了秦家的账!”
钟言自然信得过她,便将这事交给她去办了。临走之前又说了几个名字,就是那日伤害童花的那几位花农,这次钟言不打算赶尽杀绝,只是停三个月的月钱,如果谁不服,尽管去找他理论,但想来谁也不敢,因为都知道为什么要扣他们的银子。
一桩桩的事碾过来,虽然家里还未变天,可变天之前的云彩已经飘过来。钟言暂时不急,等着看看柳筎和秦烁接下来要干什么。果真,又过了五日,秦烁的院里传来了好消息,柳筎有了身孕,虽然不足一月但是已经能把出脉象了。
这一下子给秦家炸开了锅,两位少奶奶接连怀孕,眼瞧着秦家要上演大戏。秦翎和钟言给二弟和弟妹送了礼去,两个人带着元墨同去,秦烁自然高兴了,他像是完全没料到这桩大喜事,尽管这喜事在他眼中更是争夺家业的筹码。
也是在这一天,秦翎和钟言再一次瞧见了柳筎,她并没有出来谢礼,反而一个人站在院里的树下发呆,两只手都压在肚子上,表情非常平静。钟言看着她瘦瘦小小的身子觉得有点古怪,她若是那么想要帮着她夫君夺家业,有了孩子必定很高兴,为什么看着那么惆怅?
惆怅得甚至孤单可怜了,并不和她平日的作风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