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苦恼地摇头:“没有黑色胎记,光溜儿的。”
“恐怕咱们还真是想错了。”钟言定了定神,“可能潘曲星根本就和秦家没什么关系,他早就不知所踪了,何清涟找曹良是商量别的事。但不管她商量什么,我都觉着这里面会有秦翎的事……不管了,先回去,咱们静观其变。只要咱们稳得住,那么害秦翎的人才会沉不住气,一再而再地出手。”
这是上上之举,也是无奈之举,等到他们再回去时秦泠已经醒来了,像饿了好多天那样吃着热粥。能够从阎王爷手里逃过一劫,秦泠已经将长嫂看作再生父母,一见着钟言就跪下了。
“谢长嫂救命大恩!”秦泠砰砰地磕头。
“快起来吧。”钟言将他拉起来,这是秦翎的弟弟,也就是自己的弟弟,自己也得担得起一声长嫂,“我昨日也没做什么,一切都是那只刺猬大仙给的。这说明你命不该绝,说明它心存仁慈,你若要谢就谢它吧。”
“是,都谢,都谢!”秦泠立刻伸手起誓,“我秦泠在此起誓,日后将日日来长嫂这里烧香叩谢,绝不辜负。对待长嫂犹如再生父母,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若有违背,不得好死!”
“行了行了,发这么大的誓言干什么,大仙可都听着呢。”钟言笑了笑,又立刻正经地说,“不过我和你说,当着仙家起誓那就是死誓,绝对不能忘记。你既然说了要日日来烧香叩谢就必须要来,若是背弃了仙家,那只刺猬就要找你麻烦。仙家虽然有大仁,但是它们最痛恨的就是忘恩负义,你做不到的事它们不逼着你去做,但是你既然说了,能做到,再不做,它们可要生气。”
“真的吗?”秦泠对这些东西起了好奇,“怎么生气?会咬我?”
“比咬人可恐怖。”钟言故意往严重去说,就是为了让秦泠的心里有个畏惧,“以前长嫂还小的时候见过,山里的猎户在封山之后抓黄皮子去卖……”
“黄皮子是什么?”坐在一旁的秦翎问。
“就是黄鼠狼。”钟言和他解释,读书人哪里听过这种俗语呢,“黄皮子这东西异常精明,若是连窝端了,最年老的那只会牺牲小我,跑到猎户眼前装死,保全其他的小辈。按理说猎户都不会赶尽杀绝,可有的人被财蒙住双眼,从老到小就全给抓了,一只只活活烫死,扒皮取毛。”
秦翎禁不住打了个哆嗦,浑身难受,就算打猎也不能绝杀,怀有幼崽的、正在带幼崽的必须放掉,这是规矩。“然后呢?”
“然后过了一整年,又是一个冬天,这家猎户在杀害整窝黄鼠狼的一年之忌这日被人发现……全部被烫死了。”钟言那年是亲眼见到的,“外表看来绝无异样,但肚子里已经烫熟了,只因为他们吃了油炸的糖糕。但糖糕外头裹了一层冰凉的大米饭,看着就是普通饭球儿,所以吃不出来,咽下去之后才能察觉里头滚烫柔软,但因为太黏所以吐不出来,渐渐化开,烫穿了肠胃。这就是黄皮子的报仇,你故意戏弄它们,它们闹腾你三代子孙,你害它断子绝孙,它睚眦必报,绝不漏掉一个。”
秦翎和秦泠听完同时打了个哆嗦,特别是秦泠:“是了,长嫂提醒得对,往后我必定日日上香!”
“这就对了,你对仙家好,仙家会加倍地对你好,你要是有仙缘,说不定将来也能拥有自己的大仙。”钟言摸了摸他的头,“这几个月就好好歇着吧,先别骑马了。曹良那边你该怎么说话还是怎么说话,没查清楚之前咱们别走漏风声。”
“是。”秦泠乖乖地答应了。
当晚,秦泠就在钟言的带领下学着给白仙上香,并且叩谢了救命大恩,只是那只大公鸡仍旧扑腾他,钟言想兴许是秦泠中过蛊毒,所以大公鸡总觉得他毒气仍在。白天供奉的那些贡品到了晚上一扫而光,特别是那盘子酥糖,连一个糖渣都没剩下。可见钟言猜得没错,这小刺猬年龄太小了,就是个爱吃甜食的小不点儿。从此之后,钟言每每给秦翎做饭都会腾出功夫弄一道甜食,有时候是花糕,有时候是蜜水蛋羹,有时候是白糖银丝卷儿,反正只要是甜的最后都能吃干净。
到了晚上,院里也没有从前那么安静,时不时能听到白仙咳嗽,就像院儿里走着一位老者,但咳嗽完就是打嗝声儿,让钟言和秦翎一阵好笑。
日子慢慢往前走,就这样到了六月末,天上下火一样炎热,土地都要被烤干了。城里办了好几场求雨的祭典,钟言却知道这根本无用,若是师兄在,说不定已经判出了引发大旱的罪魁祸首,要是他自己来判,他只能想到一个那就是旱魃。
这东西很是凶险,他见过数百位僧人一起收服一只旱魃,最后非死即伤还没收住。可旱魃若现世了自己不可能察觉不到,世间会有极大的怨气动荡,眼下根本没有。
莫非除了旱魃还有其他能引起大旱的东西?
而这月份他肚子里的枕头已经换成了大的,像是再过不久就要临盆,行动起来非常不便。柳筎那边的肚子也大了,偶尔碰见两人还装模作样地谈笑一番,谁也不和谁撕破脸。后厨的五棵柳树被秦烁请来的僧人砍掉了,只留下树墩子不能动,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