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这话说的。画作的艺术价值不是由你自己定的,你看这些年我帮你卖了多少画,又展出了多少次?若是你画的不好,我们之间会一直合作到现在吗?这比赛啊,你参加了就算没拿奖,别人也不知道。要是万一拿了奖,那你这知名度可就更高了,我也能沾沾你的光。”许连丰是个商人,劝应春和参赛无非是希望他的画作商业价值能够更高,卖出更高的价格,也让他的画廊更有知名度。
不过站在与应春和认识多年的朋友角度,他也是希望能够推应春和往前走一步。
“我考虑考虑吧,许哥。”应春和到底还是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
许连丰也没有强求,“行,你好好考虑,这个比赛没什么门槛,都能参加。唯一的要求就是报名参赛的画作不能展出过,要是未展出的。”
“好,我知道了,尽快给你答复。”
应春和挂了电话后,心里细细想了想,回离岛的这几年他创作欲不算高,画出来的画要么送展了,要么卖掉了,留在手上的寥寥无几。
不对,好像还有一幅——
应春和的目光落在房间里那幅被布罩着的画作上,那幅当年没来得及展出的画。
[应春和的日记]
2023年7月27日
我想人类其实大部分时候都只是无意识的有机质,比如发呆,比如沉睡。
在任惟亲吻我的瞬间,我也成为无意识的有机质,不会思考,停止运转,大脑空白。
我掉进爱欲的潮流,而后任惟将我打捞。
“可以给你多加点醋”
没在屋里待多久,电话挂断之后,应春和便走了出去,正巧看见蹲在他房门口不远处的任惟。
应春和忍住笑,佯装不知地问:“你在我房门口干嘛呢?”
任惟立马解释道:“什么啊?我是给奥利奥捡球,刚好路过你房门口,才不是特意蹲在你房门口的!”
怕应春和不信一样,他有意扬了扬手里的毛绒玩具球,再用目光扫向正慢悠悠地迈着猫步走过来的奥利奥。
人证,不,猫证物证俱在,按理说应春和不应该怀疑任惟话语里的真实性,可是他太了解任惟,再熟悉不过任惟在心虚撒谎的时候,背会绷得格外直,就像现在这样。
应春和不想拆穿任惟,笑了笑,“这样啊。”
任惟明显松了一口气,这才一边用玩具球逗着奥利奥,一边装作不经意地问:“谁给你打的电话?”
“许哥打的。”应春和也故意不说许连丰的名字,观察着任惟的反应。
果不其然,任惟听到这亲切的称呼后,有些阴阳怪气地道:“许哥?谁啊?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异性兄弟?”
语气里的酸味都要溢出来了,应春和轻笑着换了话题,“中午吃面吗?还是饺子?可以给你多加点醋。”
任惟愣了愣,面上极其不满,既不满应春和岔开话题,也不满应春和竟然记错了他的喜好,“应春和,你怎么岔开话题?再说了,我又不爱吃醋,加醋做什么?”
“是么,”应春和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看你挺爱吃的啊。”
任惟这才反应过来先前自己那些欲盖弥彰的小举动都被人看在眼里,一时间,耳根通红,干脆破罐子破摔地道:“是啊,我就是吃醋了,谁让你接个电话还要偷偷进房里接,有什么是我这个正牌男友不能听的?”
应春和就知道会是这样,走过去拍了拍任惟的头,手掌顺毛一样一下一下地摸着他的头发,“是工作电话,许哥跟我是合作关系,按照通俗易懂的说法,他应该算是我的经纪人。”
“噢,是工作啊。”任惟其实能猜到应春和接的电话应该是正事,但还是会忍不住好奇,也警惕应春和身边出现的任何一个同性。
“其实,你也可以叫他哥。”应春和忍住笑,故意逗任惟。
任惟果然有些恼,躲开应春和的手,“我为什么叫他哥?我又不认识他。”
“因为他比你大。”应春和眉眼弯了弯,“而且,他都结婚了,小孩都有了。你在气什么啊,任惟?”
那颗不安的心忽然就落了下来,连带着先前的那些担心全都一扫而空。
任惟后知后觉有几分窘迫,却听应春和悠悠地又补上一句,“而且他知道我们在一起,从前知道,现在也知道。”
显而易见,这位刚刚让任惟吃飞醋的许哥从前就认识任惟,也知道他与应春和相爱的过往。
任惟如同一颗鼓鼓囊囊的皮球被扎了下,完全瘪掉,泄了气。
应春和再一次顺毛,只不过这次比前一次多了些安抚性,轻声问他:“好了,中午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我来做吧。”任惟顾念应春和手腕上的伤,想尽可能地帮忙让他减少手腕的劳累。
却不想此举让应春和看得好笑,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当作豌豆公主一样来呵护了,手掌往下,拍拍任惟的脸,“没那么娇贵,做个饭而已。我下午还准备画画呢,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