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看到季月笙的?笑?话?,那他自然是乐意的?,所以他难得主动问道:“你来这干什么?”
“我来这……”季月笙坐在他旁边,声音有些弱,掩藏不住的?焦虑,“来拔牙。”
云岱见对方这种情态,随口道:“你害怕拔牙?”
对方动作一僵,良久,才轻轻地点头。
云岱有些意外,哪怕内里顽劣,简直坏到点上,但至少?面上还是霁月光风、相当完美的?学生会会长,居然也会害怕拔牙?
他没忍住,问道:“真?的??”
遇到害怕的?事,季月笙难免烦躁,却也显得有些弱气,勉强嗯了?一声。
面子里子碎了?一地,季月笙干脆自暴自弃,说?因为小学长了?蛀牙,那个牙医很粗暴,强硬地掰开他的?嘴,还没有用麻药,自那之后就对拔牙留下了?阴影。
说?到这里,季月笙不由得抖了?一抖。
云岱随口问道:“那你现在又是长蛀牙了??”所以才来拔掉?
“不是,”季月笙苦着脸,勉强干笑?一声,“因为小时候的?阴影,我一直有认真?牙齿的?清洁工作,没有再长蛀牙。”
“那你……”
“拔智齿。”
“……”
没了?蛀牙,却长了?难以避免的?智齿,这也就没办法了?。
云岱虽然有些想笑?,但还是出于人道主义?说?道:“没事,拔牙疼一次就过去了?。”
“我要疼四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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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因为上下左右都长了?,一共四颗。”
云岱:“……我能笑?么?”
季月笙已经生死看淡了?,“您随意。”
然后他就真?的?看到云岱笑?出了?声,那张不苟言笑?的?脸上出现了?别的?表情,像是一朵皎白的?梨花,在冬夜缓缓盛放,冷冽却清丽。
季月笙不由得愣了?一瞬,心底的?害怕消失了?一半,因为一半心神都用来回味对方那个笑?了?。
牙科护士臭着脸走过来叫号,“云岱在吗,下一个季月笙准备。”
她看见两人坐在一起,不由得问道:“你俩是一起的??那一起进来吧。”
说?完,转头回科室,云岱闻言跟上去,季月笙踌躇了?一瞬,也跟着过去。
云岱半年就会洁一次牙,对这个过程轻车熟路,躺上可调节地床后,就任凭护士动他的?嘴皮子帮他洁牙。
过程有些折磨人,毕竟要一直张大嘴巴,嘴皮子里外都要被狠狠扒拉。有些下巴松弛的?可能会搞得脱臼,不过云岱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问题,一场洁牙下来,平稳落地。
云岱下了?调节床,想去柜台付费,就被季月笙一把拉住了?。
他坐在等待的?软皮旋转圆凳上,头垂得很低,云岱只能看见他的?发旋。
他身体?有些发抖,但抖动得不明显,也就是季月笙拉着他的?手,肌肤相贴,才能感受到这微不可查的?一点颤意。
云岱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就听见季月笙音色有些喑哑,看得出心情相当压抑,“能……不要走,等着我么?”
声音微颤,像是在黑夜雨中被摧打的?小猫,只能在长夜发出无望的?求助尖叫。
可怜得很。
云岱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季月笙是在求他吗?
季月笙在求他。
这是毋庸置疑的?。
他有一瞬间想笑?,但碍于此?情此?景,这么干无疑太不合时宜,所以他只能忍着,保持着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但季月笙没得到他的?回应,只看到他冷着的?脸,误以为他是拒绝了?这个略显冒昧的?请求。
略带尴尬无措地缩回手,想游刃有余地笑?出来说?一声“不好意思冒昧了?”,但拼尽全力?也只能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预备说?的?话?,却是怎么样也说?不出来了?。
他试图再次尝试,让自己过去稳稳贴合的?面具发挥作用,就听见云岱淡声道:“可以,我陪着你。”
只这一句话?,却有着无限力?量,像是一股暖流注入心田,原本就要干涸的?心又充满升级。
季月笙有些晕乎乎地想:云岱这个人会魔法吧?
否则怎么能多次做出出乎他意料的?事,搞得他晕头转向、不知所措。
他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应对这个人。
平日里积累的?社交经验,在这个人面前,完全失去了?作用。
他只能在云岱面前暴露出最原始的?蠢笨,令人发笑?。但这种感叹,并不令他讨厌。
他有一瞬间意识到,或许云岱于他而言,是有所不同的?,是更?加特?别的?。
可惜护士在做完准备工作后,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少?女怀春”与“伤春悲秋”,“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