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略微皱眉,作沉思状,边听边在宣纸上?记录着什么?。
方东也停下浏览,侧耳倾听。
等梁源发言完毕,方东紧随其后,开始又一轮批判。
同样的,梁源也在凝听。
取人之长,补己之短,这样三人都能从对方的意见中学到些东西。
待唐胤的文章、诗篇修缮完毕,在梁源和方东看来没什么?问题了,他们又开始背书。
书声琅琅,铿锵有力?。
唐老?板趴在书房门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梁源在唐家一直待到傍晚,才提出离开。
独子终于用功读书,唐老?板心里那叫一个高兴,乐呵呵搓着手道:“我已经让酒楼送了饭菜过来,吃完饭再走呗。”
盛情难却,梁源方东只得再一次敞开肚皮,吃了个撑肠拄腹。
一脚踏出唐家大门,方东摸了摸胃部,低声笑言:“我觉得可?以走回村,不然?晚上?得睡不着了。”
梁源深表赞同,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路,就此?别过,各奔东西。
途径仁心医馆,生意冷淡,里头也没几个人,坐堂大夫和学徒不是在抽旱烟,就是撑着下巴打瞌睡。
梁源扯了下唇,却见一身着蓝色锦袍的中年男子从医馆出来。
定睛一看,正是曹安他爹曹员外。
距离上?次在私塾见到他已过去几个月,梁源发现?曹员外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几二十岁,不过而立的年纪,两鬓却已斑白。
双方擦肩而过,梁源闻到曹员外身上?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喉咙动了动,快走几步离他远点。
别再得了什么?病,梁源暗自想着,踩着夜色回家去了。
休沐结束,梁源一早来到私塾,习惯性把作业本放到桌子左上?角,准备背书。
一人从旁经过,梁源胳膊肘被撞了下,书掉到了地上?。
梁源无?暇去看那人是谁,弯腰去捡。
手指刚碰到书,还未捡起,头顶传来一阵惊呼。
几乎是同一时间,梁源搭在课桌边缘的手指突然?一凉。
梁源捡起书直起腰,手背上?的墨水格外显眼。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突然?弯腰,弄脏了你的书,实?在对不起啊!”
梁源抬眸,韩志平手上?还拿着砚台,砚台里的墨水几乎不剩。
再顺着他的视线,目光下移,梁源看到几乎被墨水糊满的作业本。
额角抽动一下,梁源面不改色掏出方帕,擦拭手上?的墨水。
液体的部分擦干了,却有些许墨色的痕迹洇入皮肤纹理中。
韩志平见梁源不说话?,捏着砚台的手紧了紧,嗓音又抬高几分:“梁弟,你莫要生气,只要你不生气,我怎么?样都行!”
梁源放下方帕,一脸无?奈与急切:“可?是这上?面都是我写的文章,还有休沐日?的课业……罢了罢了,既然?韩兄诚心道歉,不若你将这上?面的文章誊写一遍,权当补偿了,如?何?”
因为韩志平刻意大嗓门的缘故,甲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
韩志平脸上有一瞬空白,直勾勾盯着梁源,半晌说不出话。
这上面的文章加起来至少有几万字,他全部誊写一遍,估计手都废了。
梁源眨了下眼:“若是韩兄不愿,我也不勉强。方才韩兄也说了,是我突然弯腰,没关系,我再重新写一遍就好。”
比起县试那几日,韩志平明显变聪明了,会装无辜,还会先?发制人了。
但是没关系,梁源向来喜欢用魔法打败魔法。
果然,此言一出,向来正直端方的同窗们逐一表达了不满。
“梁弟你也没想?到韩兄会突然从旁经过,不知者无罪,况且你才是受害者啊。”
“韩兄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上面可是梁弟辛苦写出来的文章,就算梁弟生气也是情理之中。”
“韩兄你还迟疑作甚,梁弟都已经如此大度了,你不会还不答应吧?”
韩志平强挤出一抹笑?:“怎会,我自是愿意的。”
同窗们抚掌,连声?赞叹:“梁弟宽厚大度,韩兄知错就改,善也。”
梁源两指捻起作业本,递到韩志平面前?:“辛苦韩兄了。”
墨水从书角滴落,不慎落在韩志平衣摆上,瞬间?洇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