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学着苏源说话?:“不信。”
苏源嗤笑,指着房门?:“不信也行,我现在就打开门?,将此事闹大?,让官府把你捉去。”
“有目的性地藏身男子客房,花魁的名头丢了不说,那一千两银子估计也拿不到了,赔了夫人又折兵。”
出?身青楼,哪个女人不爱财,慕蝶也不例外。
她之所以答应张剑和郭连云的要求,一是为了一千两,二来也是看?中了状元郎的潜力。
做官老爷的姨娘,总比被鸨母榨干最后的价值,得了脏病凄惨死?去要高强得多。
眼下听君一席话?,倒是让慕蝶迟疑起来。
苏源看?在眼里,又不着痕迹添了把火:“不论事成与否,你的名声都不会好,既然?如此,何不搏上一搏?”
慕蝶不明所以,无意识地被苏源牵着鼻子走?:“公子此言何意?”
“我入朝不过从六品,古往今来,多得是状元郎到死?也只是五品官,连走?进金銮殿的资格都没有。”
慕蝶见苏源神色不似作?伪,退意愈甚。
苏源声音放轻,循循善诱道:“可郭连云不同。”
慕蝶眼皮一跳,他竟然?猜到了!
“他是松江书院前任山长亲传弟子,父亲又是当朝四品官,待三?年后会试,定能?一举夺魁。”
“有这样的背景,他的前途可比我光明多了。”苏源意味深长一笑,“既然?慕蝶姑娘是为了给自?己找个依靠,何必找我呢,郭连云不是现成的终身饭票?”
慕蝶不懂饭票是何意,但?不妨碍她疯狂心动。
她从未掩饰过自?己的爱慕虚荣,只要银子够多,她就能?和对方睡觉,不论胖瘦美?丑。
她慕蝶拼命接客,还不是为了赚钱赎身。
只是当今世道,女子艰难。
饶是慕蝶,也从未想过赎身后独自?过活。
找个靠山才是正经,既舒坦,又能?活命。
攥着裙摆的手?松开又握紧,慕蝶缓缓起身:“可若是郭公子怪罪我,又该如何是好?”
苏源直视着慕蝶,发现她的眼里已经没了之前刻意的撩拨引诱,心里舒坦不少。
郭连云和张剑给他下套,就别怪他反击。
苏源沉吟片刻,忽然?灵光一闪:“你这样”
慕蝶一边听,一边不住点头。
同时万分庆幸,她当时对镜补妆,没在第?一时间对苏源下手?。
就苏源这睚眦必报,十倍奉还的性子,说不定还真会不给她饭吃。
双方从敌对转变为合作?关系,这个过渡仅用?了一刻钟不到的时间。
慕蝶将苏源的叮嘱牢记在心,又看?向房门?:“我担心门?口有人盯着,你要是就这么出?去”
苏源抬手?抚平衣袍上的折痕,表示不慌:“不是还有窗户么?”
慕蝶瞪眼:“什么?”
然?后她眼睁睁看?着苏源拉开正对着房门?的木窗,轻松跳上窗台,再一跃而下。
慕蝶:“!!!”
靛蓝色袍角一闪而逝,不过眨眼的功夫,就从窗台溜走?。
慕蝶眼前一黑,冲到窗前,过程中险些被裙摆绊个跟头。
她趴在窗台往下看?,却见苏源已安然?着陆,正和一名锦衣男子说着话?。
慕蝶拍着胸口,叠声道:“幸好幸好,没受伤。”
她既然?被苏源忽悠着上了贼船,可不想苏源出?什么事,否则计划又得二次落空。
利落拉上窗户,慕蝶走?到烛台前,点燃一根红烛。
然?后整理好衣着妆容,安静坐在床边,等苏源把人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