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此时,控制着他胳膊的那根线陡然收紧,强制性地让他的手离开院门。
依苏源看,这应该就?是剧情的力量。
他作为《庶子官途》这本书里的炮灰,就?该在这个剧情点死亡。
纵使他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却无?法违背剧情大神的安排与操控。
剧情要你?三更死,谁能留你?到五更。
差不多便是这个道理。
梁盛作为男主?,明?面上三元及第,入阁拜相,背地里却在谋划着不堪之事。
诸如苏源这样的炮灰,不论本意如何,最终都要成?为男主?事业上的垫脚石。
这让苏源觉得讽刺又?可笑。
长指捏着毛笔,大开大合。
浓重的墨色晕开,一如苏源此时的心情。
幸好,上天怜他惨遭不公,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让他在十岁恢复过来,金榜题名?,科举入仕。
这才是本该属于他的人生。
而非被剧情操控,痴傻十五年,草草丧命。
落下最后一笔,苏源走出自习室。
天边出现一抹鱼肚白,有灿金的光芒跃出地平线。
春宁胡同逐渐热闹起来,炊烟从烟囱蜿蜒升起。
苏慧兰正在后罩房做运动。
一开始是因?为苏源的提议,她为了不让源哥儿失望,硬着头?皮坚持锻炼。
长此以往便成?了习惯,一天不练浑身难受。苏源走上前:“娘,今日梁盛于午门斩首,我打算去看一眼。”
苏慧兰想象着犯人人头?落地,尸首分家的画面,咂舌道:“虽然那场面大快人心,但到底太血腥,娘承受不来,你?自个儿去吧。”
苏源并?未强求:“那行?,等看完行?刑我还要去火锅铺子一趟,您就?别等我回来用饭了,自个儿先吃。”
苏慧兰自无?不应。
这时卢氏做好了早饭,等母子二人一坐下,立刻端上来。
吃过饭,苏源在屋里看了会书,于午时左右出发,坐马车前往刑场。
行?刑台上,梁盛双手缚于身后,后背插着亡命牌,脏乱的头?发遮住大半张脸,就?这么跪在烈日之下。
行?刑台的四周围满了观刑的百姓。
经过一日发酵,京城男女老少都知道苏状元就?是当年发现并?进献天铃的人。
他们对?苏源有多感激,对?梁盛就?有多憎恶。
不断有人往梁盛身上砸臭鸡蛋和烂菜叶,咬牙切齿地怒骂着。
“真是肚子里长牙,心肝肠肺都又?硬又?狠,苏状元这么好的人,你?怎么忍心对?他下手!”
“跟苏状元作对?就?是跟咱们作对?,这个梁盛不是个东西,包庇他的诚郡王也不是个东西!”
“像他这样的人,死后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受尽折磨,永世不得超生!”
马车停在人群外围,苏源撩起车帘一角,下颌冷硬,薄唇紧抿。
陈正也在一旁嘀嘀咕咕,左不过是些骂人的话。
日光照在苏源的脸上,长睫在下眼睑覆上一片暗影,刚巧遮掩住眼底的波澜不惊。
午时三刻。
监斩官丢出一枚火签令,高声道:“行?刑!”
刽子手跨步上前,一口酒喷在刀上,摘下亡命牌。
手起刀落。
梁盛的性命就?此终结。
尸首分家那一刻,鲜红占据全部视线。
消停许久的ptsd再度发作,苏源呼吸困难,手指颤抖。
狠狠闭了闭眼,又强迫自己睁开。
机会难得?,过了这村可没这店。
他二人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得?将梁盛人头落地的画面铭记在心。
心脏鼓动?剧烈,苏源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将那血腥一幕收入眼帘。
行刑台四围,百姓们拍掌称快。
“要我说这样还?是太?便宜他了,一刀下去啥也不晓得?了,就该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嚯!你个老?婆子一把年纪,看不出来还?挺恶毒。”
“这可不是恶毒,谁能让我填饱肚子,我就站在谁那边。”
“况且就算上头死的那个跟苏状元没关系,他干了这么多坏事,那也是活该被砍脑袋。”
“上个月地里收了两大筐天铃,中午就吃这个,我得?赶紧回去了。”
“你还?真别说,我也正有此?打算。”
自有专人收拾梁盛的尸身,百姓们闹哄哄地说笑着,三三两两散去。
苏源放下车帘,抿一口茶水,试图化解口鼻中氤氲的铁锈味。
“去如意火锅。”他吩咐道?。
陈正还?是头一回现?场观刑,有些?吃不消,但不妨碍他的激动?。
搓搓手拿起鞭子,不轻不重?落在小红的屁股上:“公?子您坐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