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脸色怎么跟六月的天似的,说变就变。
顶着一头雾水走进办公室,苏源无声?感?叹,只能说中年男人的心思你?别猜,比女人心更像海底针。
腹诽的同时,苏源也在打量屋内的陈设。
和现代的办公室差不多,共计四张桌案,两两并列,且相对?摆放。
桌上笔墨纸砚齐全,都?有使用过的痕迹。
这点苏源倒是无所谓,他也没什么洁癖,暂且将就着用一段时日,不能用了再换新的。
桌后各有一排书架,上面?零零散散地摆放着书本和各类文书卷宗。
取下一本书,随意翻看,开篇是靖朝的某段历史。
作为科举八年选手,苏源几乎将靖朝历史倒背如流,看了一个段落就知道后边的内容。索性合上,又放回去?。
用屋里现成的水盆打来一盆水,用巾帕将桌案和书架大致擦洗一遍。
刚倒掉污水,一身浅绿的岳坚阔步走来。
进门就朝苏源拱手:“苏贤弟,数月不见,别来无恙啊。”
苏源把水盆放回原位,擦拭手背的水痕:“岳兄,别来无恙。”
岳坚环视四周,奇道:“周贤弟还没来吗?”
苏源颔首:“左右还未到正式上值的时辰,是咱俩来得?早了。”
岳坚摸摸鼻子,很是无奈:“我?原本也不打算来这般早的,是我?娘子一个劲儿地催促,说什么去?得?迟了可要吃挂落。”
苏源失笑:“来都?来了,岳兄赶紧挑个位置,想必等会儿就有差事来了。”
岳坚诶了一声?,选了就近的一张桌,位于?苏源对?面?。
不久后周修也到了,一甲三人齐聚于?此。
互相问候,相继落座。
当?第一缕阳光从窗户探入,一位表情严肃的中年男子出现。
“本官乃翰林院侍读学士,你?们称呼我?陆大人即可。”
“今日你?们初入翰林,对?这里的一切都?不熟悉,学士大人让本官带你?们先熟悉翰林院。”
三人喜出望外,齐声?称谢。
简直打瞌睡送枕头,有专人领他们熟悉事务,也能在最短时间?融入翰林院,从而避免不必要的错误。
陆大人坦然接受,先三人一步转身:“诸位随我?来吧。”
陆大人领着他们走在翰林院中,每经?过一处都?会同他们介绍。
三人缀在后面?,专注聆听。
此时的翰林院和刚来时大不相同。
身着各色官服的男子行色匆匆,为各自手头的差事而奔走,为偌大的翰林院增添了不少人气。
一圈走下来,竟耗费小半个时辰。
四人回到原地,陆大人立在门口,一板一眼地说:“平日里若遇到什么问题,直接来找本官,要是连本官都?解决不了,再将此事上报给学士大人。”
三人齐声?道:“下官明白。”
陆大人满意点头,正要离去?,忽然脸色一沉:“郝治,你?不去?整理文书,猫在这偷偷摸摸作甚?”
熟悉的名字,让苏源下意识循声?望去?。
果然是熟悉的一张脸。
郝治站在拐角处,只露出一个脑袋和小半个身子,脸上是被发现的尴尬和畏惧。
尤其是他被上峰训斥的场景恰好被新人撞个正着,这让他又羞又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硬着头皮站出来,迈着小碎步走上前:“大人,下官是打算来看看苏状元他们可有什么不适应之处,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您,一时犹豫,进退两难”
陆大人懒得?听他找各种?借口躲懒,明明年纪比郝治要小那么几岁,气势却远胜于?郝治。
“这已经?是第多少次本官碰到你?躲懒了?翰林院这么多文书你?不整理,就知道到处乱晃,真当?翰林院是养闲人的地方不成?”
郝治中年发福的脸活像个涨紫的茄子,死死揪着袖子:“下官没有,下关只是来关心”
陆大人严苛不减:“若再有下次,本官直接将你?借调去?六部。”
郝治脸色大变,也顾不上辩解:“下官知道了,下官这就去?整理文书!”
说罢一溜烟跑远了,跟脚底踩了风火轮似的。
被郝治这么一搅和,陆大人心情更差,脸色显得?更臭几分。
板着脸同三人点了下头,迈步离去?。
苏源大胆提问:“为何方才陆大人说要将郝修撰借调去?六部,他就变了脸色?”
这题岳坚会,他答道:“月底总是六部最忙的时候,人手多半是不足的。”
“每逢这时,他们就会向翰林院借调人手,去?六部处理卷宗之类。”
“六部有些?人会仗着咱们翰林院的人是外来的,就一个劲儿地指派差使,月底那几日不出意外都?是要通宵的。”
而从陆大人方才的言辞中,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