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她把梁盛引见给自己,也不会有?后面那些糟心事。
“侍妾刘氏目无规矩,降为通房。”
冷冰冰说?完这一句,直奔佛堂而去,留刘明珠躺在地上,满脸呆滞。
苏源离开依旧是?乘着轿撵。
轿撵在翰林院门口落地,恰好碰上学?士大人出门。
苏源退至一旁,恭敬行礼:“下官见过大人。”
学?士大人面貌普通,脾性?谦和:“苏大人这是?进?讲经史结束了?”
苏源料到他被陛下传召之事已传遍整个翰林院,故而神色不改:“是?。”
学?士大人瞥了眼他手里的食盒,只留下一句“极好”,便款步离去。
苏源走进?翰林院,对周遭的视线视若无睹,绕过回廊往办公点去。
“苏大人回来了?”
苏源循声望去,拱手见礼:“王修撰。”
王修撰也注意到食盒,难免心生艳羡,轻点下巴:“我正要?去送文书,先行一步。”
苏源笑着应好,不经意间转眸,瞥见拐角处郝治探头探脑,一副猥獕样。
似乎觉察到苏源的视线,他缩了下脖子,嘴里不知嘀咕了句什么,掉头就走。
苏源也懒得理会他,回去继续纂修史书。
傍晚下值,苏源带荔枝回家。
苏慧兰尝过赞不绝口,苏源也特别满足,人生就此圆满。
两日后,午饭时岳坚说?:“户部在试行一种新的记账法,据说?即为简易,省时又省力。”
周修喜上眉梢:“当真?”
岳坚点头:“八九不离十,要?是?试行成?功,估计就会广泛普及。”
周修心存希冀:“到时候咱们?就不必这么累了。”
显然?前两天给他留下极大阴影。
苏源吃一口菜:“咱们?先观望着,看效果如何。”
作为新式记账法的提出者,他自然?希望能试行成?功。
不过也得看户部诸位大人们?对新事物的接受能力。
吃过饭,三人继续修史。
一晃到了月底,手头的史书总算纂修完毕。
最终成?果上交陆大人,陆大人当面检查,确认无误又交由学?士大人复查。
毕竟事关本?朝国史,切不可?敷衍了事。
结果自然?是?顺利通过。
学?士大人对他们?甚为满意,又让陆大人安排新的差事。
这回是?撰写先帝实录,难度五颗星。
好在先帝之荒唐,乃是?众所周知的事,他们?也不必煞费苦心美化先帝,如实撰写即可?。
苏源原以为他这回还会被借调去六部,谁知朝中临时官职变动,不少五品以下的官员都挪了窝。
其中就包括雷大人。
他被外派到韶州府下某个州任知州一职。
同为从?五品,却是?天差地别。
更别提韶州府在靖朝最南边,环境恶劣,乃穷凶极恶之地。
雷大人得知这一消息,也不顾身处翰林院,当场晕死过去,一个倒栽葱压倒郝治。
苏源见此一幕,险些笑出声。
雷大人一走,郝治的苦日子就来了,看他如何作威作福。
因雷大人离开,翰林院一整天都洋溢着愉悦气息,苏源亦不例外。
回到春宁胡同,陈大递来一封信。
苏源展开,入目第一行五个字:“梁守海已死。”
信中详尽描绘了梁守海经历与下场。
当年他获罪流放,来到苦寒之地,条件艰苦不说,每日还要干苦力。
梁守海养尊处优多年,哪里吃得消,只?是每个犯人每天都有固定?工作量,干不完不给饭吃,还会被监工抽鞭子。
梁守海为了那口饭食,只?能咬牙硬撑下去。
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中?,他三天两头病一场,儒雅斯文的县令大人很?快变成?隔壁那男的。
三十出头的年纪,就已两鬓斑白,皮肤黝黑,脊梁更是佝偻得厉害。
饱受苦难时?,梁守海始终盼着梁盛有朝一日大权在?握,风风光光迎他回去。
凭着这一信念,才让他捱到今日。
眼看着梁盛已满十八,不出意外的话只?要再坚持几年,他就能离开这鬼地方。
结果却被告知,梁盛多次加害嫡兄,被陛下亲自下令,于午门斩首。
那个痴傻十年,被他万般嫌弃并抛弃的嫡子如今已成?了状元郎,圣眷在?身,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甚至他们每日用来果腹的天铃,也都是他那嫡子发现并进?献给朝廷。
梁守海捧着水煮的天铃,好?半晌没?回神,只?说想静一静。
许久后,一同干苦力的犯人发现梁守海的破屋里一丝动静没?有,破门而入,发现他躺在?地上,四肢扭曲,表情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