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事者曾问过当事人,被那婆子逮着一顿骂,最终狼狈逃窜,也导致这对母女在明福巷名声并不算好。
“自个儿锦衣玉食,亲娘却给人当下人,谁知道这钱是怎么来的。”
“那些有权有势的不都喜欢养外室么,谁又说得准。”
字条并不算大,上面却写满细细密密的蝇头小字。
苏源废了好大劲才看完,旋即陷入深思。
这对母女显然?有问题,只?是具体问题还需深究。
苏源的第六感向来挺准。
第六感告诉他,只?要盯着她们,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思忖许久,苏源又添了张字条,和之前那张放在一起。
事情有了进展,这半个月以?来一直紧绷的神经终得以?松懈,苏源褪下衣袍,小憩片刻。
两刻钟后,陈正过来敲门:“公子,该上值了。”
拿凉帕子擦了把脸,驱走惺忪睡意,苏源又回?到?府衙,继续处理公文。
傍晚下值后,吃过饭苏源照常练字看书,亥时出自习室,下床熄了蜡烛,酝酿睡意。
半睡半醒间?,他隐约听到?一声细微响动,似乎就在窗外。
苏源动弹了下,然?终究抵不过昏沉睡意,阖上沉重的眼皮。
屋内的呼吸渐趋平缓。
月影浮动,窗户泛黄的油纸上凭空映出一团黑影。
黑影立在窗前,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附耳倾听,确定屋里的人已经昏死过去,才开始动作。
从腰间?取出一柄匕首,行至门前,欲拨开里头的门栓。
“咕——”
黑夜的寂静被打破,是同伴在催促。
黑影暗骂了句脏话,匕首沿着门缝插进去。
刀刃触及木料,发出“哧啦”一声。
突兀且刺耳。
屋内的人好似被惊动,轻唔一声,翻身侧躺。
这一动静骇得黑影呼吸乱了乱,差点以?为?自己被发现了。
幸好,苏源只?是翻身,并未惊醒。
黑影继续。
月光的照耀下,刀身闪出锋利寒芒,也映出一双阴沉犀利的眼。
眼眼睛?!
黑影持刀的手一颤,下意识回?首,迎面就是一扫帚。
扫帚杀伤力?并不强,奈何这双眼的主人用了五成力?道。
面皮传来刺痛的同时,黑影眼前一黑,再?没了意识。
一身黑衣的暗部脚尖一挑,轻而易举地把黑影翻了个面,像是煎荷包蛋。
伴随着“咯吱”声响,房门打开,苏源颀长挺拔的身影在地面落下一片月影。
“死了?”
苏源缓缓蹲下身,夜色朦胧看不太清,低声问道。
暗部面罩后的脸依旧面无表情,同样低声回?答:“没有。”
苏源扫了眼苏慧兰的房门,确定这里的动静没影响到?她,这才放心大胆地扯下黑影的面巾。
是一张生面孔,借着月光可以?看到?数道划痕,是方?才扫帚的杰作。
暗部问:“大人打算如何处置此人?”
苏源稳稳蹲身,右膝抵在地面,长指摩挲下颌,仿佛在思考什么。
暗部见状,热心提议:“不如直接杀了吧。”
离京前陛下千叮咛万嘱咐,要将一切威胁到?苏大人的人扼杀在摇篮里。
吴立身那几人他们动不得,这样一个小喽啰还是不成问题。
只?要苏大人一声令下,他保证此人死得连渣都不剩。
苏源默了默:“明日一早送去府衙。”
这人要是真悄无声息的消失,吴立身肯定会怀疑上他。
最好的方?法就是正大光明地报官。
不然?他让暗部用扫帚把人击倒干什么。
暗部不再?多言,只?应了声是,利索地把刺客拖走了。
苏源正要关门,苏慧兰屋里亮起烛光。
“源哥儿怎么没还没睡?”苏慧兰披着衣裳,站在门口问。
苏源轻声说:“起来喝口水,听到?风声以?为?是下雨了,就出来瞧瞧。”
苏慧兰看一眼天,好在没下雨:“赶紧睡吧,明儿一早还得上值呢。”
苏源嗯了一声,反手关上房门。
翌日一大早,苏源就让陈正押着五花大绑的刺客去府衙报官。
吴立身刚到?府衙,椅子还没捂热,就接到?消息,有人大清早过来报案,说是家?中进了小贼。
吴立身打了个哈欠,不耐烦地说:“不过一件小事,犯得着闹这么大动静,跑来报官吗?”
话虽这么说,脚步却十分诚实地往公堂走去。
没办法,经营多年?的人设不能塌。
走进公堂,看清下首之人,吴立身以?为?自己没睡醒,出现了幻觉。
“苏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