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垣初掀起眼,在德妃要碰到他的腰带时,他语气平淡地出声:
“不必了。”
殿内一静,德妃不着痕迹地看了眼皇上,她抿了下唇,很快抿出一抹幅度:“那臣妾在外面等着皇上。”
谈垣初话落后,也不管她是什么反应,直接进了净室。
许顺福跟着净室。
归秋不由得朝娘娘看了一眼,德妃察觉到她的视线,极快地皱了皱眉,归秋瞥向殿内御前的宫人,也知道自己不该情绪外泄,忙忙收敛了视线。
但归秋心底仍是有点不安。
人人都说祁贵嫔曾经冲冠后宫,但细论起来,皇上来翊和宫的次数其实也不算少。
没道理皇上会频繁去看小公主,却不来见皇长子。
只是娘娘从不像祁贵嫔那般张扬,众人的注意都被祁贵嫔当时的锋芒吸引住,从而忽视了自家娘娘罢了。
皇上惯来是顺着心意的人,娘娘也一向表现温和,诸事都顺着皇上心意,所以,翊和宫掌灯时,少有不叫水的情况。
尤其今日还是皇长子的生辰,但皇上对娘娘的态度实在是有点冷淡。
陆淞回到翊和宫时,守门的宫人无声地放了他进来,除了守门的人,谁都没发现陆淞曾离开过翊和宫。
在回厢房前,陆淞朝正殿看了一眼,正殿早熄了灯,一片暗色,只有殿前点着几盏灯笼,守着零星的几个人,御前的人早被安排去耳房休息了。
陆淞看了眼天色,意识到殿内今日没叫水,他眼神倏然一闪。
翌日,云姒睡到将近辰时,被秋媛叫起来时,还有点迷糊。
秋媛侍奉她穿衣洗漱,她还记得昨晚睡前的想法,忍不住道:
“主子,您不觉得您最近有点贪睡么?”
云姒也有点察觉,但才回来那日,常太医给她请过脉,什么都没有,她迟疑道:
“怕晕车难受,在回京的路上,我几乎睡了一路,也许是还没有调整过来。”
闻言,秋媛也只能放下心底的狐疑。
今日云姒起来得有点晚,等到了坤宁宫时,才发现她居然是最晚的一个,她才坐下,忽然听见对面的苏婕妤道:
“云婕妤来得有点晚,我差点以为自己记错了昨日侍寝的是谁。”
云姒有点纳闷,今日苏婕妤是吃错药了不成?
被人欺负到头上,云姒没有忍着的道理,她没有直接和苏婕妤说话,而是扭头问向坤宁宫伺候的宫女:
“现在什么时辰了?”
宫女茫然回答:“辰时。”
云姒掩住唇,仿佛长舒了一口气的模样,心有余悸道:
“我差点以为都午时了呢。”
殿内众人陡然噤声,不得不看向云婕妤,她一句话都没和苏婕妤说,却又是句句都在打苏婕妤的脸。
苏婕妤也听得懂她话中嘲讽,不由得立时冷下脸。
皇后娘娘就是在这时出来的,她脸上是和平时一样温和的笑,但目光却是一出来就看向了苏婕妤,苏婕妤抿唇,堪堪移开了视线。
她袖中攥紧了手帕,即使避开了皇后娘娘的视线,心底却是不断涌出怨恨。
凭什么?
皇上看重云姒也就罢了,如今连皇后娘娘也要看重云姒?
她这般身体,再难得到皇上的看重,如今她只能倚仗皇后娘娘生存。
云姒就什么都要和她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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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姒察觉到苏婕妤的视线, 心底有点纳闷,这苏婕妤怎么仿佛和疯了一样?
莫不是真被小产刺激到了?
云姒有点狐疑,总觉得苏婕妤应当是不止小产这么简单。
请安散后, 云姒才走到坤宁宫门口, 忽然有一个宫女追过来, 拦住了云姒, 低声恭敬:
“云婕妤留步,娘娘说有一物相赠,却是忘了让婕妤带回去,让奴婢来请您回去一趟。”
云姒挑了挑眉, 有什么东西不能让奴才转交给她?
她和秋媛对视一眼, 心底有了猜测,又转身回了坤宁宫。
在她身后,苏婕妤立在原处,白芍看向她, 眼底有点隐晦的担忧,她低声:
“主子, 咱们该回去了。”
已经坐上仪仗的德妃扫见这一幕,她轻勾了下唇,招过归秋, 低语了两句。
归秋讶然, 很快, 她收敛下情绪, 服了服身。
仪仗才重新起驾。
云姒回来时, 殿内很安静, 她被宫人领着进了内殿, 还未进去, 却听见了一阵呛咳声。
珠帘被宫人掀开,皇后娘娘正坐在殿内等她,她拿着手帕按了按嘴角,听见动静,立即抬起头,脸上带着些许温和的笑。
云姒不由得轻颤眼睑,她若是没有听错,皇后娘娘是身体不适?
但怎么一直都没有听说过?
云姒迟疑着,表面上却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