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舒窈一听,忧心地转头看了翠柳一眼,下意识开口道:“能赶上除夕夜吗?”
还有不到小半月就是除夕了,可方舒窈这头并不知卫司渊应下这事后,多久才会着手开始准备聘礼,再到派人下聘前往大梁。
怎么想,也不会有人心急到这么快就开始操办,所以她才冒着风险寄了封信回大梁,希望那边能够提早履行他们的承诺。
“既然担心,你还在这待着干什么,应当回宫中再同辽疆王多培养些感情让他对你更为上心些才是,我可不想这中途出了什么岔子。”
翠柳满脑子都是想的辽疆王何时能下聘让她能够回大梁去,至于方舒窈是以怎样的手段俘获了这位君王,她并不是很关心。
方舒窈心头一颤,霎时脸色有些古怪,支支吾吾道:“那、那也不必这么着急,他今日也有事要忙,还是过两日吧……”
这话说得心虚,若是换作之前,方舒窈自不会在这事上浪费一分一毫的时间。
可现在,她却有些胆怯了。
今晨,几乎是卫司渊睡在身旁有动作的一瞬间,她就从睡梦中醒来了。
可她微僵着身子没叫他察觉,身前那不容忽视的男性气息令她全然无法适应。
更莫说,一大早便有清晰可观的威胁明目张胆地抵着她,叫她昨日都未完全掩下的心慌,在一瞬间又填满了胸腔。
说不害怕是骗人的。
饶是头一次与卫司渊的亲密接触还未到达最后一步,都已是远超她在大梁时所为此做的准备。
话本子上,春宫图上,甚至旁人的口中,从未有何处说道过,男人的侵略和进攻是这样让人难以招架。
几乎让她失去了所有的控制权,她朦胧迷离,呼吸困难,她挣扎无果,被牵制得死死的。
那种被掌控的感觉太令人胆颤,更甚是面对卫司渊这样比她高大许多的男人。
她慌乱着心思,在卫司渊离开没多久就匆匆忙忙执意逃离。
直到彻底远离了他的宫殿,这才稍稍平息了下来。
虽是知道自己早晚都要面对,可眼下却只想当个缩头乌龟,还得给自己做不少心理建设,才能再度鼓起勇气去见他。
于是方舒窈躲了三日。
这三日她本是想趁此机会对这方面多做一些了解,也不至于待到真正成婚那日自己毫无应对能力。
却没曾想,翠柳从辽疆市集寻来的话本和画册,直接将她脑瓜子都快震碎了。
“这、这……这东西!”又是一本图画翻开,这已是今日方舒窈第三次鼓起勇气翻开这本画册了。
一见上头明晃晃的一处巨大尺寸,她吓得脸顿时一阵白一阵红的。
翠柳根本不敢多看,这简直太惊世骇俗了。
寻常人,哪会有这样的大小。
大梁的画册文字上,也从不会将其描绘得这般污秽不堪。
她不禁在心头为方舒窈狠狠捏了把冷汗,嘴里颤声宽慰道:“或、或许是夸张手法吧,辽疆人,也是人,是不会这般离谱的……”
话说到后头,羞得她几乎都快没声了。
方舒窈却是心颤不止,脑海里不断浮现着自己曾粗略感受到过的触感。
或许,不是辽疆的画册文字太夸张了,而是大梁的太内敛了。
她以前根本就觉得,那该是如手指头大小一般的存在啊。
可显然,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难怪在出行前,曾有位有经验的夫人有些难为情地低声提醒她,书上的东西看看就行了,万事还是得自己做好心理准备。
她以为,是那位夫人在安抚她将要远赴辽疆的忧心。
如今想来,只怕是整个大梁未出阁的姑娘,在出嫁前都会被这样提前教导一番。
因为大梁的书籍,压根就不记实。
以往的认知在这几日不断被颠覆,方舒窈心中慌乱更甚。
如今一想到卫司渊那张棱角分明攻击性十足的脸,脑子里就会不断冒出奇奇怪怪的画面来。
“拿走,快拿走,我不看了!”方舒窈对眼前的画册避如蛇蝎,可一旁的话本也好不到哪去。
直到把桌上清理干净了,她才沉沉呼了口气,脸上却热烫难消。
作为内敛惯了的大梁女子,翠柳很能理解方舒窈此刻忐忑的心情,她颇为担忧道:“那你……明日还打算去宫中吗?”
这时,屋外忽的传来脚步声,而后便有侍从恭敬的嗓音在外响起:“公主殿下,王派小的来接您入宫。”
方舒窈一惊,登时坐直了身子:“入、入宫干什么?”
门外的侍从缓缓推开门来,见无人阻拦,这便垂着头进了屋,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王吩咐下来,您既然将要嫁入辽疆,往后自然就是辽疆的王后了,王后自然是要在宫中与王同住的。”
入宫同住!
方舒窈顿时瞪大了眼,本就没缓和下的心绪顿时打起了退堂鼓:“不、不是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