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周姣如听不懂的语言骂了她很久。
周姣如无动于衷。
最后,那个鹰钩鼻男人从绑匪手上接过一把匕首,在周姣如的耳朵上留下了一个十字型的伤口。
他仿佛要宣布所有权似的,用蹩脚的中文对周姣如道:“现在,你是我的奴隶。”
周姣如又被人扔回小屋,没人给她处理伤口,耳朵血流如注,一半顺着耳道流去,一半顺着脖子流下来,染红了她的白衣。
疼啊。
太疼了。
匕首刚刚划破耳朵的时候,周姣如只是听到一点点刺耳的声音,接下来便是河涌——水声潺潺从她耳边流过。
血染红了她的胸口的时候,她才晃神,那不是水声,那是血流的声音。
除了血流,还有一些脚步声、谩骂声。
是隔壁那个外国男人,他似乎真的很生气,半个晚上过去了,依然在不断的咒骂着。
不、不对,还有一点脚步声。
周姣如努力抬起头来,透过窗户,在月光下看到了莫凡春。
只对视一眼,周姣如仿佛读懂了她的来意。
她抬起手,给当时还是特工的莫凡春指了一个方向。
不一会,周姣如透过地面,听到很多声惨叫,有那些彪形大汉的,也有那个外国男人的。
莫名的,她笑了。
莫凡春那边很快就结束了,她又折返回来,明明比周姣如高不了多少,手腕却很有力,抱起虚弱的周姣如轻轻松松。
天光已经微熹,莫凡春没有立马离开,她把周姣如放在外面,不知道又进屋寻找什么。
“火、火在后面那个屋子。”周姣如提醒她道。
莫凡春有些吃惊,但还是进了后屋,找到汽油和火机,一把火下去把这片地方全烧了。
背对着火光,莫凡春搀扶着周姣如,问她怎么知道自己要什么的。
“猜的。”
“就这么简单?”
“嗯。”
两人走了一会,周姣如的耳朵实在是疼,她忍不住似的道:“我们难道只有步行这一种选择吗?”
“没错。”
周姣如:“……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
据周姣如所推测,离她目前最近的位置怎么说也得有几十公里,只怕到达医院治耳朵之前,自己的腿会是先废了。
“我知道怎么走,你背我一会儿?可以吗?”
莫凡春答应了。
周姣如在她的背上一路指引,远离了那些平坦又荒无人烟的道路,最后走进了京城郊区的一个小村庄。
几乎没有什么人。
但是至少有一个挂着“悬壶济世”牌子的野医生,周姣如的耳朵被他救回来了。
野医生说如果再晚一点,她这只耳朵不要也罢。
周姣如没空去庆幸或者伤怀,她又困又饿,最终喝了几碗医生递过来的糖水,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再醒来时眼前便是洁白的病房还有吵架的周禹平和周路安。
“……当时的情况别无选择,这是最优解。”
“哪里没有选择?!小如被错认成柳镜,你们所有人都有责任!”
“周禹平……”
在公众场合,两父子的声音还是压着的,但是他们可能也没想到周姣如这么忽然就醒了,那点内容全给她听了去。
周姣如全部搞懂了。
这场绑架针对的本就是柳镜,但是那天她和柳镜穿了同色系的衣服,身形又有几分相似,导致绑匪没弄清,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两个都绑了。
事后绑匪拍过柳镜和周姣如的照片威胁柳家,柳家不知道许给了周路安什么好处,他便默认了柳家的说法——
柳家声称周姣如是柳镜,柳镜是无关紧要的人,希望对方把“周姣如”放走。
对方没同意柳家的方案,依旧把两个人都扣在手中,但是那天鹰钩鼻男人在周姣如和柳镜面前说话暴露了他弄错的事实。
柳镜也不是傻的,稍微想一想也知道家里的安排,于是便顺水推舟,趁机逃走,徒留最重要的“柳镜”在那里。
如果不是莫凡春接到任务意外路过那里,周姣如恐怕连命都会没了。
两父子停止了争吵,因为周姣如咳了好几声,让两人都意识到她醒了,两人的面色都有些尴尬,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
“小如……”周禹平奔到她的病床前,却被周姣如拦下。
“先别说话,让我静静。”
看样子是都听到了。
周路安关心了几句之后便离开了,周姣如还嫌他吵得慌,眉头就一直没放下来过。
周禹平像是想对她说什么的样子,但是周姣如刚刚醒,脑子里一团乱麻,也不想听他说话。
于是周禹平也离开了。
偌大的病房变得冷清了,周姣如摸上自己的左耳,纱布层层迭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