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光:“嗯……你忙你的,不用管我,我正好想四处逛逛。”
将领们安静下来,各自偷瞥遥光,仿佛在判断他的身份。
龙剑录说:“通知飞狼,马上回鹿关集合。清点兵马,一刻钟后回报详情,其余人到军守营房中来……”
“陛下——”一个尖锐的声音简直哭天抢地,冲过将领们,到得面前倒头就跪,抱着龙剑录的腿就要哭,狂叫道,“陛下您终于回来了!担心死我们了!”
“庆贤你来得正好,”龙剑录吩咐道,“在鹿关里,由你负责陪伴段卿,有何需要,随时过来,他不喜欢被东问西问,说话时,当心你的脑袋。”
“是……是!陛下!”那名唤庆贤的年轻男人诚惶诚恐地起身,一身衣着华贵,与鹿关中的将士们完全是两个风格,他身穿淡青色锦衣,面皮白净,显然是名太监,遥光想起之前确实在龙剑录身边放了不少宫人,想必庆贤就是其中之一。
“你有什么事就吩咐他,”龙剑录又朝遥光说,“逛够了就来找我。”
“你去吧。”遥光催促道。
一国之君离开都城前往塞外亲征,不可能连伺候起居饮食的人都不带,鹿关里明显跟了一个完整的太监团队,只是必须驻守营房,不能随龙剑录出外打仗。
那名唤庆贤的太监很快就擦了眼泪,毕恭毕敬地跟在遥光身后,显然非常好奇,但不敢发问。
遥光看见龙剑录往高处走,上了关楼内部一侧的营房,便摸摸马匹的头,交给庆贤,说:“让人带下去,我答应了给它吃四百斤鲜草。”
“是,是!”庆贤马上叫来一名小兵,说道:“哎,善待这马,只喂鲜草与豆料,如有怠慢,当心你的皮!”
救了皇帝一命的马大爷被牵去颐养天年。
遥光便朝关墙高处走,傍晚时分夕阳西沉,没有城市的灯照与雾霾,天际银河变得非常明显,就像牛奶泼出的痕迹,闪闪发亮,塞外的空气也很清新。
塔楼上飞起一只鸟儿,投入了北方的天幕。
龙剑录的交代很管用,太监庆贤一句话不敢多问,只安静跟着,但有他在身后,遥光就能自由出入所有地方。
遥光呼吸着新鲜空气,望向远方紫蓝色的夜幕,光芒正在一点点地消失。
“龙剑录在永州的时候,每天都很忙吗?”遥光朝庆贤问道。
“呃……这个……”庆贤脸色变了,毕竟直呼天子名讳,还是连名带姓,可是杀头的罪名,就连伺候多年的内侍,也几乎未曾听过这个名字。
但面前这人却说得非常自然,庆贤非常紧张,不知道是否该出言提醒。
“陛下是……很忙的。”
“他能忙什么?”遥光只觉得很有趣,想知道自己不在的时候,龙剑录一般都在做什么。
庆贤:“陛下……日理万机,要管理天下。”
“丞相不管事么?”遥光又问。
“丞相……”庆贤只觉得自己但凡说错了一句,不被龙剑录砍死,搞不好也要被朝廷官员弄死,只得说,“丞相也很忙。”
庆贤一直以来带领整个团队,伺候龙剑录的起居饮食,也相当于是皇帝的心腹,面对朝中官员,向来平起平坐,说话都是藏七分露三分,稍微暗示一下对方就懂意思。结果碰上遥光这种,直接把庆贤给搞不会了。
“皇帝还没结婚对吧?”遥光也意识到直呼其名似乎有点不妥,便改口道,“成亲,他没成亲我记得。”
“回禀段大人,还没有。”庆贤心道这家伙应当来头不小,他六岁入宫,在宫中任职近二十年,阅人无数,能看出段遥光的态度,似乎是真的与龙剑录平起平坐,但他究竟是从哪儿来的?怎么皇帝出去一趟,就恰好带回来了这么一个人?他是北戎的皇族?
遥光沿着关墙走,鹿关外围是关墙,内里则是百姓聚居的城镇,他们在此地活动,由军队保护,并运送物资进行通商,供给朝廷军队的一应所需,入夜后繁灯点点,从高处望去,很有人间烟火气息。
“后宫有人选了么?”遥光旁敲侧击道,他心道龙剑录这家伙向来一副渣男模样,虽然自己没有来,但说不定平时也要找人玩玩暧昧之类的。
“这个……”庆贤已是满头大汗。
“那就是有?”遥光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庆贤说:“臣不知……段……大人要么亲自去问陛下?”
“你负责伺候龙剑录起居饮食,”遥光又说,“你会不知道?你不知道谁知道?”
正在此刻,号角声再次响起,但较之龙剑录归来时声势稍弱,外围军队归来了,只用了短短一个时辰,鹿关便召回了在外的大军。
这个突发情况救了庆贤一命,遥光不再追问,让出位置。关楼外大军进来,为首之人是一名青年,身穿皮甲,背着剑与弓、箭囊,策马入关后,朝着高处眺望。
恰好在夜色中,与遥光直接对视。
短短片刻后,兵士上来迎接,那青年翻身下马,说了几句话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