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城里的气派。
看着这番模样,她想起爷爷临终前的话,孤女在村里护不住自己,现在看看,顾家确实有这个实力。
“你先坐会儿,老领导上了年纪精神头没那么足,午睡呢,我去看看。”
“好。”
——
这头,苏茵安静坐在沙发上,另一头,苏茵三叔三婶却是已经发现老屋人去屋空。
“三姨,苏茵那妮子去哪儿了?老爷子走了之后,她就跟你走得近,别说你不知道啊。”苏茵三叔苏建设黑了脸,哪成想这个平日里文文静静的侄女居然会突然消失。
他媳妇儿冯春秀唱起红脸,亲亲热热挽着苏茵姨奶奶的手臂,“三姨,我和建设也是为了茵茵好,老爷子走了,她一个小姑娘总不能单过日子吧?你也知道她长得招人,附近好些二流子都惦记她呢,我和建设是她三叔三婶,我们不帮衬她谁帮衬她啊…”
姨奶奶摆摆皱纹密布的手,晃了晃脑袋,“啊?你们说什么?听不见!”
“我问你,苏茵人呢!?”苏建设有些烦闷,他刚和民兵连连长家谈好价钱,只要把苏茵嫁过去,两百块钱的彩礼钱到手,自己儿子富贵就能娶媳妇儿了,还能起两间新房。
现在倒好,人不见了!
“啥?听不清啊,我老婆子耳朵不好使…”
姨奶奶指了指耳朵,装聋的模样气得苏建设两口子埋汰她好几句,这才讪讪离开。
姨奶奶这条路走不通,他们又朝别处打听去,想离开村里怎么也得搭驴车,二人一番询问下来,一路追到了县城火车站,又碰上同乡见过苏茵进去,再一琢磨,苏建设便明白了。
“坏了,这死丫头去京市了!”
冯春秀舔舔厚实的嘴唇,一路赶来县城,她一口水都没喝上,热得冒汗,“去京市干啥?”
“老头有个老战友以前是领导,还给他孙子和那死丫头订了亲。”苏建设啐一口,恶狠狠道,“她还机灵,想去攀高枝,也不看看自己个乡下人,人家看得上不!”
“那咋办?咱们都收了五十了,人家点名要娶苏茵,那可是二百块钱呢!”
苏建设两口子每天下地干活挣工分,两人又都是爱偷懒耍滑的,一年下来口粮勉强够,余不下什么钱,想到到嘴边飞了的两百块钱,哪舍得放下。
“回去,让富贵写信,我记得老领导在哪个军区。”
“写啥啊?”冯春秀跟在自己男人身后,小碎步撵着路,一时激动起来,那可是领导家!
“就说苏茵已经不是黄花大闺女了,早就和民兵连连长儿子勾搭上,我还就不信了,那顾家能要个破鞋?!”
——
顾家,顾老爷子顾宏凯从屋里出来,七十岁的老领导,一生军旅生涯,虽说一身伤病,可看着仍旧精神矍铄,尤其是双目有神。
“这就是苏家丫头?”
说话声也带着中气,乍一接触倒不觉得年过古稀。
“顾爷爷好,我是苏茵。”
“坐着坐着。”顾宏凯招呼人坐下,自个儿也没要人扶,上沙发正座,腰板依旧是努力挺直的模样。
“像你爷爷,尤其这眼睛像。”顾宏凯想起老战友,不禁唏嘘,“老苏同志比我小八岁,却走我前头了,哎。”
“爷爷走之前还惦记您,想着你们当年一块儿打仗的日子。”
“是啊,那时人也年轻,也有劲儿,天不怕地不怕,打多少仗!哪像现在…”走的走,病的病。
顾家这个点儿,家里只有顾老爷子和保姆以及警卫员在。
两人寒暄一阵,苏茵掏出爷爷当年入伍的军装照给顾老爷子看,更是勾起顾宏凯阵阵回忆。
“顾爷爷,这是我家里自己晒的萝卜干和红果酱,爷爷之前说起您爱吃这个。”
苏茵囊中羞涩,头一回上顾家也没法买什么重礼,倒是想起爷爷提过的这事儿。
顾老爷子看着晒得微微卷曲的萝卜干和红艳艳的红果酱,思绪瞬间回到当年在西南打仗的日子,心头一阵翻涌,“好,你有心了,我想这口想了十多年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顾老爷子让苏茵安心住下,“这家里人口不多,平时就你叔叔阿姨在,还有我这个老头子,你王奶奶。对了,还有你吴婶。”
顾家住家保姆吴秀芬是顾城媳妇儿王采云娘家的亲戚,嫁了个男人醉酒后爱打媳妇儿闺女,吴秀芬想逃了,却被男人阴魂不散地追上来,过不了一天清静日子。
还是顾宏凯比着枪把人一顿威胁,扬言再敢纠缠就一枪崩了他,那男人这才消停了。吴秀芬摆脱了男人,离异的女人却难养活自己和孩子,后来顾家照顾便过来当保姆,如今闺女已出嫁,吴秀芬也住在顾家,满打满算也跟着小半辈子,刚上了两杯茶就去厨房忙活晚饭了。
“还有就是我孙子,承安,这小子呢,人品你放心,就是年纪轻,不够稳重。”顾宏凯看一眼在旁边沙发座上坐得规规矩矩,却不露怯的苏茵,心下满意,说会儿话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