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接过,拔出瓶塞,清香袭人,闻之忘怀。
诸葛珏也递过来一个纯白瓶子,道:“我这里有本门灵药培元丹,对内伤最是有效。也请收下。”
裴玉接过来,深谢道:“如此,我便却之不恭了。”
她道:“我还要照料师姐,礼数不周,请莫见怪。武林大会结束前,我会一直住在这里,有什么事派人通传一声即可,我必定竭尽所能。”
诸葛珏领着祝葳蕤还礼,告辞下楼。
裴玉低头看了眼手里的两个小瓶子,心里这才生出一点真正步入江湖的感觉。
酒逢知己,把酒言欢,惩恶扬善,这才是她理想中的江湖。
她高兴地往屋里走,床上的陆如琢坐了起来,拉长了脸。
“师父。”裴玉注意到她的神情,但语气里的雀跃余了尾声,没来得及完全散去。
陆如琢脸色更难看了。
裴玉的欣喜荡然无存,把瓶子放到一边,几步上前执起她的手把脉。
脉象依旧有些乱,是她刚才动手妄动真气的缘故。但除此之外,除了她说觉得浑身乏力,裴玉也找不到别的症状。弦著腐
只能按陆如琢说的,静养几日便好。
可从受伤那晚到现在也有一两日了,陆如琢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能一只手打飞好几个,号称一流高手的风伯在她手底下走不过三招便被一掌打成重伤,坏起来连喘口气都像要过去了一样,窝在她怀中让她伺候饮食起居。
这般病情反复,怎能让裴玉放得下心?
她愁容满面,忧心忡忡。
陆如琢见状过意不去,恢复了一点力气,说话的中气也足了不少,道:“那两个瓶子装的什么?”
“是落英宗的百花丸和自在山庄的培元丹。”裴玉拿过来,道,“姑姑,你还是不要吃吧?”
“为什么?”
“我和诸葛姑娘初次见面,未知她人品如何,多留个心眼。”
陆如琢看着她粲然一笑。
裴玉心扑通跳,忙用轻咳来掩饰。
“长心眼了,不错。”陆如琢手中留下那朱红瓶子,打开闻了闻,直接倒出一粒吃了。
“师父!”
“这百花丸是难得的宝贝,有它相助,我的内伤可尽快痊愈。”
“你就不怕有毒?”
“有什么毒?”陆如琢冷笑,“你那个我见犹怜的祝妹妹裴姐姐前裴姐姐后,恨不得以身相许,还会给你下毒?”
裴玉张大了嘴。
“……师父。”
“怎么?”
“没什么。”裴玉神情古怪。
“你和祝姑娘很熟?”
“有过一面之缘。”
“只是一面?”
“我和你说过的,我去潼关报信,被风雪阻在风陵渡口,遇到了地藏门的金鹏,后来又有几个人大放厥词,我与祝葳……祝姑娘偶然结识。”
“你没和我说,是秋塘他们说的。”
“是你说我晕过去了,你自己去问的秋塘,你还责怪我日夜兼程赶回京城,没照料好自己的身子。”
“……”陆如琢淡淡睨她,道,“你声音这么大干吗?”
“……我没有,只是情绪有些激动。徒儿错了,不该和师父大声说话。”
陆如琢自知理亏,也不再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但面色依旧有些沉郁。
“你把那日的事重说一遍,你都与祝……姑娘聊了些什么?”
裴玉将渡口之事一一道来。
她当日身负朝廷重任,哪有心思与人闲话家常,都是祝葳蕤在说,说她们百花谷如何如何,她娘如何如何,请她有空去她家做客。裴玉只有一个奇怪之处,她是锦衣卫,江湖人口中的“朝廷鹰犬”,不是畏惧便是厌恶,怎的祝葳蕤见她却一副亲切模样。只因萍水相逢,她便没问,没想到今日会在滁州再遇。
风雪停了,裴玉便策马而去。
“那天我在渡口客栈,与她一共说了不到十句话,我还戴了帷帽,她连我的脸都没看到。刚才她进来的时候你也听到了,她是第一次见我真容。”
裴玉暗暗观察陆如琢的神情。
然而陆如琢总是在她觉得应该有什么表现的时候没有表现。
“我刚服了药,想运功疗伤。”陆如琢道。
“那我在外边守着您。”
“嗯。”
陆如琢盘腿而坐,五心朝天。
裴玉低头退了出去。
她走到屏风外,心不在焉地朝桌旁走去,没留神椅子绊了一下脚,顺势扶着桌子坐了下来。
裴玉一只手支着脸颊,半咬下唇,眉眼不自禁地爬上欢喜。
陆如琢她……是不是吃醋了?
唐家庄。
神剑山庄庄主谢玄知也在内室疗伤。
武林大会在即,为了让他神剑山庄威名再上一层楼,谢玄知对武林盟主之位势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