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说说,我是怎么想的?”
“你上午还说——”要和她永结为好,商定婚期。
“说什么?”
女人仰面看她的目光极为清亮。
“没什么。”裴玉闭上嘴。
陆如琢料定她坚持不了多久,是以也不逼她,自己优哉游哉地继续喝茶。
裴玉心中憋闷,道:“师姐,我想出门一趟。”
“去哪儿?”
“诸葛姐姐约我……出去吃东西。”
陆如琢笑着看了她一眼。
不会说谎的人一说谎就很明显,唇上的口脂都要被她舔干净了。
“行,你去罢,去之前我有件事要做。”
“什么?”
陆如琢站起来,捏过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吻了上去。
裴玉扬眉,轻轻地“唔”了一声,闭上眼睛,不回应也不反抗。
陆如琢将她唇上最后一点胭脂卷进舌尖,方放开她,贴着她的唇道:“给你印个戳,省得你在外面拈花惹草。”
“我何时——”裴玉的声势在陆如琢的眼神里渐渐弱下去,“拈花惹草过?”
她在心里嘟囔:倒是你,桃花不断。
“去罢。”陆如琢又爱不释手地捏了捏她年轻光滑的脸。
裴玉遭到一番“蹂躏”后,顺利出了月亮门。
巧的是一道人影正在院外的树下等她。
“葳蕤妹妹?你怎么会在这里?”
祝葳蕤将随手摘了玩的树叶扔掉,走过来。
“我担心你和陆姨吵架,会心情不好,特意来陪你。”
“没有吵架。”裴玉笑道。
“怎么会呢?要是诸葛姐姐答应了要娶我,又突然冒出来一个未婚夫,我肯定要大大地生气的。”
“我与你……不一样。”裴玉神色黯了黯。
“噢,原来你不是生气,是伤心了。”
裴玉惊讶于她直觉的敏锐,静默一刻后,坦率承认道:“是,我是伤心。”
伤心自从离京以来,她与陆如琢感情一日千里,甚至陆如琢都说要娶她了,她对她的过去还是一无所知,她为何要离开家,为何不愿见古夫人,又为何会杨家枪?包括这个横空出世的未婚夫。
四大山庄的庄主,天下“六绝”之一,美男子、武功高强、用情至深。
她有什么资格生气?
这位楚庄主是她的故人,是熟悉她的人,是她改头换面也能认出她的人,是她的青梅竹马。
她有什么立场生气?
祝葳蕤视线往下,看见她捏紧的拳头。
“裴姐姐,你现在生气了。”
“我没有!”
她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祝葳蕤一跳。
“对不住,我失礼了。”裴玉道,“我想出去喝酒,你能陪我一起吗?”
“能,我就是来陪你的,只是能不能叫上诸葛姐姐,她比我聪明,或许能帮到你。”
裴玉点头。
两人转道去了趟自在山庄的别院,下人说大小姐正在书房与庄主议事,让她们在花厅稍候。
喝着上好的乌龙茶,祝葳蕤道:“这几次我每次来诸葛姐姐这里,她都在和她爹商量事情,自在山庄有这么多事吗?”
裴玉想到了一个可能。
“如果是整个山庄的事务的话,确实很多。”
“你的意思是……”祝葳蕤知道看场合,将后面的话咽下去,道,“待会儿吃饭的时候问问她。”
“嗯。”
三人汇合,去了望仙楼的雅间。
“未婚夫?!”诸葛珏的筷子差点儿没拿稳掉下桌。
祝葳蕤点头如捣蒜。
“我娘亲口说的。”
诸葛珏看着只顾埋头喝闷酒的裴玉,只觉这事十分棘手。倒不是说这未婚夫能有多大的威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陆师姐对裴玉,若真和楚庄主有什么,武林大会这些日子不可能一点端倪也没有。
何况父母订的婚事,她们这些世家小姐都懂,就是长辈挑个门当户对的,顺他们心意,并非顺儿女的心意。
她觉得棘手是因为,裴玉本就顾虑重重,这新出场的未婚夫是会让她进一步还是彻底缩回壳子里。
两种好与不好,她亦无法判断。
“裴妹妹。”诸葛珏按住裴玉去拿酒盏的手,劝道,“别喝了,你酒量不好,待会就醉了。”
“我就是想醉,不可以吗?”裴玉已然微醺,她伸出一根手指,对着眼前微微晃动的人影道,“我从小到大,没有做过一件逾矩的事,一件都没有!别的小孩闯祸,我没有;别的小孩乱跑让家里人担心,我也没有;别的小孩练功偷懒,我一刻都不耽误,寒冬腊月照样五更起,冰天雪地扎马步,就是为了让她高兴,对我笑一下。”
“她是我姑姑,是我师父,我自幼爱她敬她,仰慕她,长大以后连心也落在她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