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无婳首徒,自然有本事。祝掌门今日又败了自在庄主诸葛玄,我等望尘莫及。”
“依我看未必。”一人放下酒杯,神情似有不忿。
“刘兄有何高见?”
“昨日的情形你们又不是没有看到,楚庄主有意相让,那陆绾才多少岁,二十来岁的小丫头片子,楚庄主成名的时候她还在娘胎里呢!”
“刘兄说这话要有证据啊,否则就是含血喷人了。”有人隐晦地提醒他。陷著夫
“还需甚么证据?楚庄主故意输她,赛后还邀她喝酒,不是对方以美色相诱是什么?堂堂落英宗,居然施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不管新‘六绝’如何,这陆绾刘某不认!”
江湖皆知楚庄主乃痴情人,洁身自好,身边从无莺莺燕燕,刘姓男子这话实在荒唐,既贬低楚庄主,又中伤落英宗,是以众人只敷衍笑笑,并不接他的话。
此处人多耳杂,叫两派的人听去,够他们喝一壶的。
刘姓男子却猛地一拍手。
“我知道了!”
众人脸色嘲弄,倒是想听听他还能放出什么厥词。
“定是那陆绾暗中勾引楚庄主!两人私底下早有苟且……”
众人闻言大惊后撤,他想死么?!
那刘姓男子同桌的友人连忙来堵他嘴,只听得一阵疾风,口出狂言的刘某满嘴是血,喷得到处都是,一支青刃钉在不远处的柱子上。
裴玉端起茶杯,啜了一口茶。
友人扶着刘姓男子,遥遥向白衣少女一礼,道:“我这朋友酒吃多了,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我若不见谅呢?”
“这位女侠未免强词夺理。”
“我便强词夺理,又如何?”裴玉冷声道。
友人怒而拔剑,堂内有识得裴玉的人好心规劝道:“兄台,那位是落英宗的,祝掌门的徒儿。你这位朋友当众诋毁她师姐,败坏女子清誉,便是就地要了他的性命,那也是不为过的。”
友人:“……”
一阵静默后,对方拂袖,丢下刘姓男子走了。
刘姓男子只是嘴伤了,手脚都没问题,当即也想一走了之。
“站住。”裴玉横剑挡住他的去路。
刘姓男子无法说话,眼神流出愤怒,以及隐藏在深处的畏惧。
裴玉扫过他身侧带着的剑,淡道:“出剑吧。你若胜我,我便让你离开。”
对方持剑的手开始发抖。
“你比我年长二十余岁,定然能胜我,这是不是你的道理?”裴玉不疾不徐道。
刘姓男子拔出剑。
裴玉挥剑,入鞘。
刘姓男子的长剑断作两截,面如金纸。
“我赢了,是你让我?”裴玉又道。
刘姓男子扑通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裴玉道:“来人,将这个人绑了扔出去。”
江湖本就是弱肉强食,掌柜识得利害,再说此人在店里也影响生意,遂叫了两个强壮的伙计,将人捆住丢到远远的巷子角。
陆如琢的车夫百无聊赖靠在车辕,叼在嘴里的秸秆一上一下,他忽然呸的吐出秸秆,回头站立恭敬道:“小姐。”
裴玉道:“看见那个人了吗?”
车夫眯着眼瞧了瞧。
“巷口稻草堆那个带剑的?”
“对。”
“给我割了他的舌头。”
“是。”
陆如琢推门而入,面对主动迎上前来的男子,客气地揖礼。
“楚庄主。”
楚庄主身着月白衣衫,玉冠长带,宛如魏晋时代的名士,然而又较之多了一丝温润。
此时这位温润如玉的男子唇角浮现无奈浅笑,道:“非要与我如此见外吗?以前你都是唤我昭烨哥哥。”
陆如琢看了他一眼,道:“楚兄。”
楚庄主眸心一伤,不再执着,伸手作请。
两人在临水的窗前坐下来,几上煮着一壶茶。湖心三两扁舟,随波摇曳。
这样的景色应当同样落在另一人眼里。
“二十余年前一别,江湖路远,没想到还有再见的一天。”
“路再远也只有一条,你我终会再见。”陆如琢淡淡道。
她视线从江上收回来,赶在楚庄主抒发胸臆前寒暄道:“令堂可好?”
“从我爹去世后一直缠绵病榻,这两年好些了,可以叫人搀扶着下地走一会,她时不时便向我念叨你。”楚庄主道,“你不要误会,她素来喜爱你,只是听说了你离家的事,有些挂念。”
“我明白。”陆如琢点头,“得空我去看看她老人家。”
“你爹……这些年一直对外称,你因病去世了。”
要不是楚庄主收到陆如琢入京前寄给他的信,肯定要闯去她家问个究竟的。
“嗯。”陆如琢的神情没有波澜。
楚庄主垂眸捻了捻自己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