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疑。
“谢寺卿。”她歪头攫住谢景熙的视线,语气悠缓而笃定地道:“刚才那只虫,是你故意扔的吧?”
这人是在跟他开玩笑?还问是不是他故意扔的?
当然是他故意的。
实则扔虫子的时候,谢景熙只是一时兴起,想着娇生惯养的贵女,对这些小东西不甚了解,自然会害怕一些。却不想这随意一试,却给他找到了软肋,人前天不怕地不怕的昭平郡主,竟然害怕这种无害的小虫子。
想想就觉得舒畅。
可他堂堂大理寺卿加郡马能承认自己这些见不得人的心思么?
不能。
于是谢景熙摆出副冷漠的态度,揶揄沉朝颜道:“臣本就是郡主的郡马,名正言顺,郡主若想亲近微臣,大可坦荡一些。”
言讫还一脸玩味地看她,搂着她的手接着便收紧了几分。
“……”沉朝颜简直要被这人的不要脸给气笑了。
什么叫想亲近他?想锤死他还差不多!
可这人坏就坏在不按套路出牌,嘴上奚落,手上撩拨,弄得她若恼羞成怒或落荒而逃,都等于默认了自己心里有鬼。
呵……
沉朝颜冷笑,想她昭平郡主名声在外,哪里都可以虚但从不心虚。故而当下她不退反进,将原本只是虚搂着谢景熙胳膊的手换了个位置,搂上了他的脖子。
“哦?”沉朝颜秀眉微挑,笑得一脸淡然,“那谢寺卿可真是误会我了。本郡主若真想亲近谁,还犯不着玩这些把戏,倒是谢寺卿你……”
她顿了顿,故意贴近谢景熙耳廓,呵气笑道:“你耳朵红什么?是这里激动还是紧张?”
莹白的柔荑划过他规整的襟口,在左侧胸口的位置不轻不重地一摁。女人保养得宜的指甲像一片美却危险的刀刃,在他心口上轻轻一扎。
暧昧被这种危险的撩拨无限放大了。
谢景熙变了脸色,黑沉的眸子幽深而专注,攫住沉朝颜双眼的时候,不自觉便会放出摄人的光,像一只盯住猎物的凶兽。
心跳倏地漏了一拍,沉朝颜打算见好就收。可当她松手想从谢景熙腿上下来的时候,一只火热的大掌抵上了后背,将她狠狠地压回了怀里。
他用了极大的力,强势截断了她的退路,沉朝颜闷哼一声,挣扎无果只得被迫与谢景熙对视。
“是么?”谢景熙语气轻浅,眼神缓缓扫过她的面庞,炙热又危险。
那只扶在她腰侧的手松开,不偏不倚地落在沉朝颜微微发烫的耳垂。她耳心一酥,不待反抗,谢景熙干而热的指腹便捻弄着她的耳垂,笑道:“郡主的耳朵也烫了,莫非也是因为紧张?”
原本必胜的战局形势被谢景熙轻易颠覆。对峙都到这个程度了,她堂堂昭平郡主能退么?
当然不能!
且不说两人之前的恩怨,单看谢景熙这咄咄逼人的态度,沉朝颜就觉得这人对之前的作为,就没有丝毫的反思或者忏悔。
不就是看谁经不住撩拨,服软先撤嘛?
沉朝颜冷笑,要说这斗气比狠的事,她可是从无败绩的。野火遇风,即刻燎原。那股无法无天的胜负欲一上来,沉朝颜决定一击必杀。
抚在耳垂上的手被拨开,尚未回神的谢景熙只觉襟前一紧,下一刻,唇上就被另一片湿热所占据。
他愣住了。
谢景熙从不知道,那两片看似锋利的唇瓣竟然是这样软,像晴天里堆积在半空的云,还带着股水蜜桃的味道。
他下意识想张嘴品尝,然而蜻蜓点水的一碰过后,那朵云就化作水汽,不见了踪迹。
沉朝颜对谢景熙眼中的惊愕和无措十分满意,于是直起身来耀武扬威地哼道:“我才不紧张!我到现在都心如止水,怎么可能紧张?!笑话唔……”
没说完的话被唇封住,沉朝颜瞪大了眼睛,却只看见某人那两排浓密的羽睫。
不同于她方才的浅尝辄止,谢景熙的吻深入又强势。他以一种不容反抗的姿态扶住沉朝颜的后脑,继而整个人都压了上去。灵活的舌尖抵开来不及合拢的齿关,如鱼归大海,从她的领地长驱直入。
沉朝颜当真是被他突然的举动弄懵了。
等她反应过来谢景熙在做什么,她的后背已经被他抵到壁板上,发出“哐”的一声。
一场互不相让的斗气最后竟然会演变成这样,若不是沉朝颜亲身经历,她真是打死都不信。
谢景熙这人真是诡计多端轻浮浪荡不择手段为老不尊!
沉朝颜心中骂得起劲,手上却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他的桎梏。她越是挣扎,他就越是迫近,沉朝颜被吻的缺氧,两眼昏花的最后关头心下一横,逮住某人不曾设防的下唇,狠狠地咬下一口。
“嘶!——”
一声哼痛,舌尖尝到一点腥甜的味道。
沉朝颜背手擦拭早被某人吃完的口脂,看见对面神情阴翳的谢郡马下唇上那道醒目的咬痕。
“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