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必为可托之人,且尔尚有幼时所订姻盟。今乃失而复得、冥冥天意。唯望珍之重之,相濡以沫,白头偕老。
迩来常梦幼时学语,唤吾阿耶,其声入耳,倍感心悦。
而今当远行,此去路远,若阴阳两离,愿尔保重。
念吾时举首而望,吾为清风朗月,吾为星辰大海,吾为人间万物,恒随于侧。
沉傅。
季春,于丰州。
……
雪夜寒凉寂静,颊上的泪却是热意滚烫。银蓝的月皎皎如莹,仿若所爱之人俯视人间。
翌日,沉朝颜便决定快马加鞭,亲自护送证据、押解陆衡回京。而谢景熙因有伤在身,被沉朝颜强令留在丰州,同霍起继续查找关于信函暗语的信息。
临行时,沉朝颜在小院前拜别姚氏母女,又吩咐有金上镇子里为姚氏母女添置了些过冬的物品。
姚大娘被月娘扶着,依依不舍地同沉朝颜道别,行出小院的时候一怔,忽然拉着沉朝颜道:“还有件事民妇险些给忘了。”
言讫,她转身对月娘吩咐道:“去将你爹锁在柜子里的那份东西拿出来。”
姚月娘点头应下,不多时,便捧着一个颇有些年头的匣子回来了。
“郡主莫怪,”姚大娘说着话,伸手摸到那个匣子,打开,取出里面一封已经发黄的纸卷,呈给沉朝颜道:“不怕郡主笑话,这是我那个过世已久的老头子一点未了的心愿,民妇半身入土,唯一的儿子也已不在,月娘一个闺女家,民妇也实在不忍让她只身去往沣京,故……唯有请郡主……”
“姚大娘,”沉朝颜打断她,温声道:“你尽管开口。”
“诶,”姚大娘叹气,“这手书是她爹从十年前的受降城带回来的,说是他上头的队正交给他,让他将此信送往沣京,找一个……叫做冬卿的人。”
沉朝颜怔了怔,不明所以地问:“那……对方可有交代这个冬卿是谁?要往哪里寻?”
姚大娘忖了忖,摇头。
“冬卿?”身后传来谢景熙的声音。
他行过来,问姚大娘道:“可知是哪个冬?哪个青?”
姚大娘摇头,颇有些羞赧地道:“大人莫怪,民妇一家都不识字,只知道是冬卿,至于是哪个冬,哪个卿……实在是……有些为难了。”
“怎么?”沉朝颜转过来,问谢景熙道:“你认识一个叫冬卿的人?”
他点头,表情肃然道:“王府里曾经有一位家臣,此人性格张扬傲慢,却颇有风骨,字画棋谋皆为翘楚,与我爹算是管鲍之交。”
“哦?”沉朝颜追问:“那你与他可是熟悉?”
谢景熙道:“我与他实则只有半面之缘,当时我多在军中历练,并不常参与政务,故而与他并不相熟……可我记得,受降城破之前,他奉命出城求援,之后我便再也没见过他。”
“这样……”沉朝颜语气失落,对他道:“那我们还是先把这封信带回去,再慢慢地寻这个冬卿吧。”
谢景熙没有异议。
两人辞别姚氏母女,行出小院。有金和裴真在清点要带回京的书面证据,无奈文书太多太杂,两人点着点着乱了套,只得从头再理一遍。
有金气歪歪地抱怨裴真手脚不麻利,裴真嘴上不说,却连着翻了好几个白眼,等到有金将手里一沓文书递给他的时候,他一个没接住,纸张哗啦啦散了一地。
“你!!!啊啊啊啊!”有金气得跳脚,从车上跳下来,追着几张被风卷走的文书就跑。
在场众人也被着突然的意外打了个措手不及,纷纷帮忙拾捡地上的文书,生怕少了某张关键证据。沉朝颜也吓了个半死,加入拾捡文书的队伍。
待他们再次把文书归类,却发现少了几张魏梁与购货方通信的密函。
沉朝颜心跳一滞,瞬间有些六神无主,好在院子里的姚大娘唤她,对她招手道:“这里还有几张,是被风吹过来的。”
沉朝颜舒出口气,再也不敢把这些关键文书交给别人,便自己提裙上前去取。
然而在接过姚大娘手中信件之时,她却愣住了。
只见姚大娘手里的文书竟然被分成了两迭,一迭是普通信件,而另一迭,却全都是魏梁与那个不知身份的“神秘人”往来的密函……
“大娘……”沉朝颜声音微颤,愕然望着她手里一左一右两沓文书,问她道:“你……是怎么把这两迭信件区分开的?”
姚大娘闻言一怔,不知所措地回到,“不对么?民妇虽眼睛不好,但手上摸些东西还是很准的。”
她听沉朝颜沉默,又解释到,“这两沓信件摸起来是不一样的,一迭是光滑的纸,另一迭,却都是些点和线的暗纹,若是分错了……还望郡主莫要见怪……”
姚大娘还在说话,可惜后面的字,一个都钻不进沉朝颜的耳朵里了。
她扯过姚大娘手里的两迭文书,将暗语的书信一张张对照日光翻看起来。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