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常年与羌人作战,不仅通晓骑战,更擅长这种步兵战术,甚至可以用来对付骑兵。
李桓、胡封也清楚这种阵法的棘手之处,却不敢放松,只能硬着头皮,命令部下连续进攻。
双方互不相让,一时难分胜负。
谢广一面提着战刀,带着亲卫四处救火,一面侧耳倾听,希望能找到郭汜的位置。
烟尘滚滚,数十步之外就看不清人,他根本找不到郭汜在哪里,只能不断的击鼓询问,希望能得到郭汜的回应,合兵一处。
他们率部出击,争功的任务已然达成,现在是退回大营拒守的时候了。
但他迟迟没有听到郭汜的回应。
郭汜生死不明。
谢广心生中的疑惑越来越浓,不安也越来越强烈。
以郭汜的能力,就算不敌,也不至于连求援的信号也发不出来。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但谢广想不出问题所在,他能做的只是坚持,希望下一刻就能迎来转机。
他相信,贾诩不会看着李傕杀死他和郭汜,吞并他们的人马,变得更强。
西凉人叛服不定,如果他和郭汜一起战死,其他人投降李傕的可能性很大,届时贾诩纵使再聪明,也守不住兵力空虚的右翼阵地。
这时,他隐约听到一通战鼓声。
战鼓声并不响亮,在混乱的战场上极易被错过。若非谢广一直在倾听,几乎无法察觉。
这是谁?
没等谢广明白过来,更近处响起了悠长的号角声,那是最高等级的报捷号。
只有斩杀对方大将,取得决定性胜利,才会奏响这样的报捷号。
谢广的心往下一觉,头皮发麻。
郭汜死了。
与谢广的绝望相反,李桓、胡封的部下听到这声报捷的号角,士气大涨,发起了又一波进攻。
面对士气如虹的敌人,谢广万念俱灰,双腿无力,恨不得扔了战刀,跪地投降。
就在这时,他又听到了那一通战鼓声。
即使是夹杂在李傕军雷鸣般的欢呼声中,依然隐约可见,甚至盖过了报捷的号角声。
谢广愣了片刻,灵光一现,知道了来者是谁。
他大叫一声,一跃而起。“兄弟们,援军来啦,顶住,顶住。”
陷阱
李傕坐在地上,牙齿紧咬,额头全是冷汗。
他比谢广更早听到士孙瑞的战鼓声。
他一直在等待士孙瑞出击的消息。
这是他希望的结果。
他相信,士孙瑞不会坐视他击败郭汜,吞并郭汜的人马,一定会主动出击,增援郭汜。
士孙瑞的阵地坚固,守得稳健,强攻必然要付出巨大的伤亡。如果能诱使士孙瑞离开山坡上的阵地,来到平地野战,不仅取胜的机会大增,代价也会小很多。
这样的事,士孙瑞之前就曾经做过,而且取得了相当不错的战果。
他相信士孙瑞还会再做一次,不管是不是为了增援郭汜。
围着郭汜猛攻,直到砍下郭汜的首级也不吹报捷号,就是为了士孙瑞出击。
郭汜的部下跑不掉,围歼士孙瑞的机会却可遇不可求。
确认士孙瑞出击,并且与右翼的李桓部接触,李傕才下令吹响报捷的号角声。
他想自己站起来,再次上马,率领飞熊军痛击士孙瑞。
但小腿的剧痛告诉他,他虽然成功的杀死了郭汜,却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这个代价甚至比他预期的还要大。
这让他心里很不安。
他又试了一次,还是没能起身。杀死郭汜,休息了片刻,并没有让他恢复多少体力,却让他意识到了自己的伤有多重,体力有多差。
“扶我起来。”李傕伸出手。
两名亲卫上前,将李傕扶了起来,有人牵过战马,齐心协力,将李傕推了上去。
李傕痛出一身冷汗。
“将我绑在马背上。”他低声说道。
亲卫愣了一下,以为自己没听清,疑惑地看着李傕。
“将我绑在马背上。”李傕瞪起眼睛,低声喝道。
一个老亲卫赶了过来,推开同伴,取出随身携带的绳索,将李傕绑在马背上。
这样的事,以前经常干,现在有好久没这么做了,新人不懂。
被紧紧地绑在马背上,李傕仿佛又多了几分力气,他抬起头,看向远处。
从战旗的位置来看,李桓已经放弃了谢广,率部向士孙瑞赶去。
求援的号角声不断传来,一声紧似一声。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右翼至少有两千步卒,以逸待劳,应该能挡得住士孙瑞一段时间才对。这么快就被打得求援,说明士孙瑞的攻势比他想象的还要猛。
“飞熊军,随我来!”李傕从老亲卫手中接过长矛,高高举起,嘶声大喝。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