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消息后,刘协及时叫醒了蔡琰。
睡了两个时辰,虽然还是有点萎靡,但蔡琰的脸色却好了很多。当她看到身上天子的大氅时,一时心慌意乱,险些打翻了案上的砚台。
刘协及时伸手按住了砚台,避免了墨迹狼藉的局面。
“小心些。”
“唯。”蔡琰低着头,抱着大氅起身,走到刘协身后,将大氅披在了刘协身上。
刘协吸了吸鼻子,大氅上有蔡琰的味道。
蔡琰面红耳赤,连忙回座,铺开素帛,打开砚盒。
刚准备好,张杨、王服就在帐外报名。
“臣骁骑将军杨、越骑校尉服,请见。”
“进来!”刘协轻咳一声,神情瞬间变得庄重。
帐门掀开,张杨、王服并肩挤了进来,还互相看了一眼,横眉冷对。
刘协看得清楚,却没有说话。
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个局面。
醯落只有一个脑袋,有人欢喜,必然有人失落。
“这是……”
张杨顾不上和王服斗气,上前一步,将醯落的首级摆在刘协的面前。
天气寒冷,血早就冻上了。醯落的眼睛闭着,脸色苍白,甚至有些半透明,看不出一点血色。花白的胡须,同样花白的头发,都被鲜血染红,结在一起。
“这是匈奴右部单于醯落。”张杨满脸喜色。“承陛下天威,臣亲手斩落。”
刘协用手指拨弄了一下醯落的首级,点点头。
“将军有没有想起当年随丁建阳追亡逐北的日子?”
“不瞒陛下,臣的确有这样的感觉,而且更加强烈。当初跟着丁建阳出战时,臣虽年轻,却从来没打过这样痛快的战斗,更没想过臣有一天能立下亲手斩杀右部单于这样的功劳。大汉……”
张杨长出一口气。“已经有很多人没有如此酣畅的胜利了。”
“将军努力加餐,这样的胜利只是正席前的开胃酒。”刘协面带微笑,目光转向不甘的王服。“校尉也不必遗憾,胜负有因,你错失首功绝非偶然。好好总结,下一次必能有所斩获。”
王服听了,心中稍微舒坦了些。
他自己也清楚,这次被张杨先拔头筹,的确是技不如人,并非天子偏袒张杨。
只是狂奔了近百里,最后离千户侯只有数百步之遥,实在是意气难平。
事已如此,他能做的只有如天子所说,回去总结经验教训,争取下一次立功。
“来吧,说说你为何落后,朕帮你分析分析。”刘协倒了一杯热腾腾的牛奶,递给王服。
王服受宠若惊,双手接过牛奶,躬身施礼。
“唯。”
一战封侯
张杨、王服真的很累,尤其是张杨。
年逾不惑,又有多年没有如此高强度的作战。连续奔驰近两百里,对他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他现在只想躺平。
可是千户侯的爵位在望,再加上天子的亲切垂询,他又难抑心中兴奋,不愿意王服独擅其美,只能打起精神,向天子复述追击的过程。
其实追击的过程并不复杂,也谈不上惊心动魄,更多的是意志上的较量。
追出十几里地后,醯落身边就没几个人了。
张杨、王服有明显的兵力优势,唯一的问题就是速度。
醯落的坐骑很神骏,身高腿长,而且耐力极好。张杨、王服几次尝试不惜马力的加速,都没能如愿,最后只得耐着性子追赶。
“陛下,臣将那匹战马带回来了。虽说伤了些元气,但好好照料,依旧是一匹千里宝马。”王服献宝似的说道。
张杨垂下了眼皮,没吭声。
王服趁着他砍杀醯落的时候夺马,双方险些打起来。现在想想,真是没必要。
再好的千里马,也比不上千户侯。
刘协看得分明,面带微笑。“既然醯落有千里马,你们又是怎么追上的?”
“醯落没有备用战马。”王服咂了咂嘴。“哪怕是千里马,驮着一个壮汉连续奔驰,也总有力竭的时候。醯落虽然不高,却很壮,得有四百斤吧?”
张杨表示同意。“算上武器和衣服,纵差也不离了。也就是那匹马,换一匹普通战马,三十里就跑不动了。我见过那么多好马,也就是吕布那匹赤兔堪与相比。”
刘协回忆了一下。他曾与醯落见过一面,只是隔得太远,光线又不好,还真没看出醯落的坐骑是什么样的好马。清晨时战场一片混乱,也没注意。
看来倒是个疏漏,要不是千户侯的悬赏,或许醯落就跑了。
去卑等人就只追了三十多里就回来了。
“看来还真是你的运气啊。”刘协说道:“骁骑将军,你的家乡是云中吧?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你希望封在哪里?”
张杨大喜,连忙离席拜谢。“臣谢陛下,能在云中郡就行。”
刘协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