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欲言又止。
荀攸又道:“陛下,欲定天下,联姻是必不可少的手段。陛下年少,既无子嗣,兄姊又皆早夭,非陛下而谁?吕布之女虽质朴无文,毕竟还是汉人,将来甚至会有蛮夷女子,陛下难道一概拒而不纳?”
刘协莫名烦躁,挥挥手,中止了这个话题。
荀攸的建议不能说不对,但他总觉得有出卖色相之嫌,实在乐不起来。
“何时进攻?”
荀攸掐着手指,算了算。“三天后。”
“是不是太晚了?”
“不晚。”荀攸很有把握地说道:“派人通知马腾与吕布,至少需要一天。他们也需要时间做准备,又需要一天。陛下放心,守城本是我汉军长技,高顺善战,再撑两天应该没题。三天之后,鲜卑人士气低落,正是我军反击之时。”
刘协觉得有理,同意了荀攸的方案,随即召集诸部将领议事。
议事分两个内容:
一是各部做好恶战的准备,不仅要击破泄归泥的阻击,还要做好长途追杀的准备,力争将扶罗韩部全歼在塞内,一战立威,得数年太平。
二是派人通知吕布、马腾,做好截杀扶罗韩的准备。
能否重创扶罗韩,击溃他们的主力,就在于吕布、马腾的拦腰截杀。
通知吕布很简单,让张辽再跑一趟即可。
通知马腾却有些问题,马超伤势未复,不宜长途奔驰。
如果伤口裂了,之前的休息就全白废了。
与马超、张辽商量后,刘协决定让吕布通知马腾,顺便补充一些箭矢、粮食,更换不堪用的马匹。
为了避免马腾短斤少两,造成吕布物资不足,战力不能充分发挥,刘协专门给马腾下了一道诏书,表示战后将足额予以补偿,绝不让马腾吃亏。
——
张辽出发之前,刘协特意与他谈了几句,让他转告吕布。
既然吕布已经负荆请罪,以往的种种,以后都不会再追究。将来如何,取决于他现在以及以后的表现。希望他放下负担,轻装上阵。他不负朝廷,朝廷必不负他。
得到了天子的亲口承诺,张辽的任务圆满完成,心满意足的踏上了归程。
迎着即将落山的夕阳,张辽满面红光,眼神发亮。
李药师策马跟了上来。“文远兄,天子真不追究温侯之前犯下的过错吗?”
张辽哈哈大笑。“天子一诺,岂能食言自肥?再者,天子能赦免郭汜,为何不能赦免温侯?”
李药师若有所思。“那就好,那就好。”
张辽有些诧异。“你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李药师有些尴尬,迟疑半晌,又道:“其实,我家祖上也是汉家大将,因为兵败,不得已,才降了匈奴,成了匈奴人。”
“是么?”张辽顿时来了精神。“不知你祖上是哪位?”
李药师舔了舔嘴唇,吞吞吐吐地说道:“李……李陵。”
张辽盯着李药师看了又看。“当真?”
李药师有点急了。“这祖上的事,岂能乱说?”
张辽不禁放声大笑。
李药师神情尴尬,想问又不敢问。
张辽伸手拍拍李药师的肩膀。“贤弟,几百年前的事了,你怎么还记在心上啊?别说天子,就算是普通人,也不至于这么记仇。你啊,就放心大胆的过日子,立功受赏。谁用这件事为难你,你来找我,我带你去见天子,求个说法。”
“唉,唉。”李药师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
——
时隔一天,张辽再次穿过鲜卑人的警戒区,杀死杀伤数十人,无人能挡。
消息传到负责后营的小帅耳中,小帅气得破口大骂,问当值的几个百夫长,你们是不是过得太舒服了,连十来个人都拦不住,由着他们来自去由?
虽然生气,小帅却不敢太大意。
汉人在短时间内两次进入后营的警戒范围,很可能有所行动。
他将消息报告给扶罗韩,希望扶罗韩增加一些兵力,以免后营为汉军所趁。
扶罗韩收到消息,气得无语。
后营有一万骑,就算汉军主力来攻,也能支撑到主力增援。
而现有的汉军主力都被看住了,根本不可能威胁后营。
他们都被汉军打败了,一个个像是受了惊的兔子。
这不是鲜卑人应该有的模样。
扶罗韩派人大骂了小帅一通,让他小心些,不要听风就是雨,见狗当作狼,扰乱军心。
为了谨慎起见,扶罗韩还是派人通知了泄归泥和白马铜,让他们看好汉家天子和马腾,别被人钻了空子。
泄归泥收到消息后,派人回复扶罗韩,信誓旦旦的保护,绝不让汉家天子通过他的防区,威胁到扶罗韩或者后营。
——
就在鲜卑人互通消息的时候,吕布赶到了马腾的驻地。
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