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进,还是退?
扶罗韩犹豫不决。
通过打草谷,补充了一些牛羊、粮草,他的补给还能支撑一段时间。如果能击败汉军,夺得他们的辎重,这一次也算不亏。
可若是战败了,也许就是灭顶之灾。
消耗了巨大的人力、物力,却没有劫掠到足够的物资,对他的实力是个巨大的伤害。
面对不足一万五千骑的汉军,伤亡近万人,却不能战而胜之,对他的名声影响更是巨大。
就算回到草原上,不知道多少人会将他看作不能再战的老狼,等着撕下他一块肉。而他的部下又将有多少人会弃他而去,选择更有实力的头领。
比如弟弟步度根。
他无路可退,只能鼓起勇气,努力向前。
扶罗韩喝了一口酒,大吼了两声,叫过一个女奴,扒下衣服,扑了上去。
他要证明自己还是个真正的男人,还有征服女人,征服草原的实力。
就在他气喘吁吁,直欲喷薄而出的时候,外面突然响起了急促的号角声。
扶罗韩吓了一跳,顿时萎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连衣服都来不得理顺,就冲出了大帐。
“怎么回事?”
亲卫迎了上来,面色苍白。“大帅,汉军袭营。”
“汉军袭营,从哪个方向来,是吕布还是马腾?”扶罗韩大吼道。
没等亲卫回答,扶罗韩已经反应过来,转头看向成宜城方向。
他听得清楚,喊杀声来自北侧,袭营的敌人来自城内,而不是他以为的吕布或者马腾。
这……怎么可能?
城里最多只有二千人,苦战多日,就算伤亡不大,体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这时候怎么会有人敢袭营,进攻数十倍于己的鲜卑人?
是汉人太轻狂了,还是鲜卑人这几天的表现太丢脸,居然沦落到被汉人如此轻视的地步?
扶罗韩怒不可遏,厉声咆哮,命人吹响号角,要求北侧诸营中的小帅,务必全歼敢来袭营的汉人。谁放走了汉人,就砍谁的脑袋。
扶罗韩的命令刚刚传出,北侧大营里又传来了急促的报警声。
大营被汉军突破,营中的千夫长被阵斩。
高顺夜袭
扶罗韩的脑袋嗡的一声,瞬间空白。
他知道汉军步战能力优于鲜卑人,但鲜卑人一营近千人,如此规模的战斗,千夫长被阵斩的可能性就算不是微乎其微,也是极小的。
如此迅速的临阵斩将,这些来攻的汉军步卒究竟是何方神圣,战斗力究竟有多强?
联想到连续几日攻击也没能突破城防,扶罗韩突然间心生恐惧。
之前一直以为汉军能守住成宜是依托城墙保护,现在看来,没有城墙,汉军或许更强。
即使是野战,鲜卑人也没有优势可言。
扶罗韩一时犹豫,是继续之前的命令,命人包抄,吃掉这些汉军步卒,还是命各营就地防守,避免形势进一步恶化,等天亮再做计较?
片刻之后,扶罗韩决定还是吃掉这些汉军步卒。
两军对垒,谁先认怂,很可能就意味着更大的损失。
一旦士气崩溃,被对方追杀,后果不堪设想。
号角声呜呜作响,两翼的鲜卑人开始列阵,准备包抄。
扶罗韩不敢大意,召集亲卫骑,赶往北面的大营,亲自指挥作战。
——
高顺率部迅速后撤。
突然出击,利用鲜卑人的盲目自信,迅速击破一营,引起鲜卑人的恐慌和骚乱,已经达到了他的预期目的,无须恋战。
杀多少人,斩多少将,并不重要。
那个千夫长只是撞上门来的功劳,并不是他刻意追求的目标。
随他出战的步卒都是多年旧部,令行禁止。他们迅速转换阵型,互相掩护,在鲜卑人反应过来之前,撤回城墙之下,并熄灭了手中的火把,将自己隐藏在黑暗之中。
城上放下准备好的大盾,高顺立起盾牌,准备迎接鲜卑人的箭雨。
千夫长被阵斩,鲜卑人乱作一团,组织不起有效的阵型,眼睁睁地看着汉军撤退。
等扶罗韩赶到,大营已经安静下来,千夫长的无头尸体躺在地上,慌乱的士卒散在四周,眼神中尽是惊恐之色,士气低落。
扶罗韩怒不可遏,看向远处的城墙。
借着城头的火光,他隐约能看到城墙下的一团黑影。
据刚被击溃的士卒说,没看到汉军登城,更没看到汉军开城,那些汉军很可能还在城下。
扶罗韩立即下令弓弩手上箭射击,又命重甲骑兵准备突击。
不管这些汉军是想攀援上城,还是想再次出击,都不能容忍,必须消灭。
奉命赶来增援的鲜卑人随即变阵,两千弓箭手上前,密集射击。
高顺等人站在城下,以大盾护体,任凭鲜卑人箭如雨下,射得大盾咚咚作响,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