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超恍然大悟,瞥了庞德一眼,笑骂道:“令明,你读了几天书,这口才是越发好了。依我看,以后就算不征战,做个说客也绰绰有余。”
“不敢。”庞德拱手道:“少将军欲战,我自当随少将军鞍前马后。少将军欲报功请兵,我也随少将军一起。我曾与郭侍郎一起作战,说过几句话,或许可以助少将军一臂之力。”
想到请来甲骑助阵,马超顿时来了精神。
“就这么说定了。”
——
第二天一早,马超向马腾请令,要求去成宜见驾,请天子派兵增援。
见马超回心转意,马腾喜出望外,立刻安排他起程。
私下里一问,得知是庞德从中劝说,马腾很高兴,嘱咐庞德好好跟着马超。
马超、庞德起程,赶往成宜。
马腾也跟着拔营,缓缓退往朔方。
——
屠申泽。
白马铜勒住了坐骑,从马背上滑了下来,蹲在水边,掬起一捧水,泼在快要麻木的脸上。
折腾了大半个月,来回近千里,他又回到了屠申泽畔。
只是境遇更惨。
最后的补给被扶罗韩夺走了,部众也只剩下身后的千余骑,其他人不是散了,就是降了。
想想几个月前,他还是拥众十余万的一方大帅,他就觉得自己很可能是在做噩梦。只要梦醒了,一切就会恢复正常。
“咕噜”一声肠鸣,白马铜从梦幻中清醒过来。
不管是不是在做梦,他现在首先要解决吃饱肚子的问题。
补给都被扶罗韩劫走了,为了填饱肚子,他这一路已经宰杀了所有的备用战马。再找不到补给,他就只能宰坐骑了。
“大帅,那边有人。”一个亲卫突然叫了起来,声音中透着不安。
“谁?”白马铜站了起来,极目远眺。
“好像是……”亲卫迟疑了片刻,突然向战马奔去。“快跑,是汉人。”
“汉人”二字一出,所有人都慌了,争先恐后的冲向自己的战马。
白马铜的战马受惊,冲进了水中。白马铜一时无计,跟着冲了过去,等他把战马拽回来,发现已经来不及跑了。
两队汉骑包抄过来,将大部分逃跑的匈奴人逼回岸边,逼到白马铜身边。
有的匈奴人已经认命了,跪地投降。
一个人跪了,便有人跟着,转眼间跪倒一片。
白马铜没有跪。
他看着缓缓而来的汉军将领,眉头紧皱,用生硬的汉话说道:“你是韩遂的部下吗?”
“是的。”成公英微微一笑,轻踢马腹,又向前走了几步。“屠各部大帅白马铜?你怎么落到这个地步?你的部下呢?”
白马铜没接成公英的话。“韩遂在哪,我要见他。”
成公英笑笑。“将军就在鸡鸣塞,但他不想见你,只想看到你的首级。你是自己了断,还是我助你一臂之力?”
白马铜愣住了,盯着成公英看了片刻,放声大笑。
良久,他收住笑声,扔了战刀,拔出短刀,手抚刀锋,叹息道:“是我瞎了眼,居然会相信韩遂这样的人,真是死有余辜。不劳足下动手,我白马铜也是大好匈奴男儿,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说完,他扯开皮袍,露出胸膛,一刀扎入心口。
鲜血泉涌而出,白马铜圆睁双目,死死地盯着成公英,嘶声说道:“烦劳你告诉韩遂,我会看着他怎么死。”
私心作祟
鸡鸣塞。
韩遂、贾诩对面而坐,正在对弈。
棋枰上黑白参杂,难分胜负。
韩遂凝神长考,眉心微蹙。贾诩平静从容,看不出什么心情。
外面有脚步声响起,韩遂眉头皱得更紧,转头看向门口。
成公英走了进来,将一颗血淋淋的首级放在韩遂脚下。
“将军,白马铜授首,残部千余骑束手就缚。”
韩遂眉毛轻挑,露出一丝喜色,随即又道:“可曾打听到什么消息?”
“扶罗韩被天子击溃,辎重、补给尽失,狼狈西逃,在朔方城北的大泽附近劫杀了白马铜。不过白马铜的补给有限,应该支持不了多久。”
韩遂看了贾诩一眼,又问道:“天子可曾派人追击?”
“不清楚。白马铜战败后就一路西逃,不太清楚汉军动向。不过扶罗韩初败时,有一支汉军随后追击。从战旗来看,可能是北军的越骑营。”
韩遂点点头,示意成公英下去休息。
成公英提起白马铜的首级,退了出去。
韩遂直起腰,拍拍大腿。“文和兄,你意下如何?”
贾诩伸手将棋局抹去。“文约斩杀白马铜,已经立了大功。接下来进退自如,就不必我置喙了吧。”
韩遂大笑。“我想修表一封,请文和带给天子,以尽臣礼。若是天子西行,我就在此接驾。若是天子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