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光远用眼神搜寻,很快看到了一个身穿绿袍的青年官员,正在和其他两个年轻官员聊天。
崔光远走过去,从袖子里掏出汤婆子,瞪了王成伟一眼说道:“拿去!”
说完之后,崔光远就快步离开。
王成伟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韦应物看到汤婆子上精美的刺绣,立刻明白这个女儿家的东西。
他笑着对王成伟说道:“朝中都说状元公要做崔大尹的东床快婿,看来也并非是空穴来风啊?”
王成伟明白了这个汤婆子的来历,他收起汤婆子岔开话题说道:“今日大朝会顾兄可是要手下留情啊!”
顾况和韦应物都是出任御史,顾况任职的是御史台御史,今日是大朝会,殿中侍御史忙不过来,就让一部分性格方正的御史台御史充当殿中御史,负责维持殿外低级官员班列的秩序。
顾况性格刚正不阿,也被御史中丞点名,负责维持殿外文官班列的秩序。
王成伟也会站在这个班列上,所以这才求顾况放过。
顾况板着脸说道:“正旦大朝会乃是朝廷大典,状元公如果失仪,况自然要秉公办事!”
王成伟苦着脸,他暗暗诅咒,玩个游戏还要开大会,狗策划也太折磨了。
这时候一个太监进了待漏院说道:“大朝会吉时已到,诸臣工班列入宫!”
公主的礼物
宰相们首先从待漏院进入了大明宫,剩余的大臣们也跟着宰相,排成整齐的班列进宫。
含元殿是大明宫内最大的殿宇,但是也不可能容纳所有的在长安的官员。
只有从五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进入含元殿内,参加正旦大朝会。
剩余的官员,比如王成伟这样的七品官员,就站在含元殿宫殿屋檐的走廊中,参加含元殿的大典。
正旦大朝会也会邀请各朝贡国使者,各藩镇留后使入殿,所以在王成伟站在屋檐下后,商博带着韦远走进了含元殿。
另外一边,众多官员好奇的看着含元殿外广场之上搭起的台子,昨天的傩舞已经结束了,为何在含元殿外还要搭这个舞台?
此时的舞台被布盖着,看不出到底是干什么用的,好奇的年轻官员刚刚伸出了脑袋,就被巡视的御史咳嗽一声吓得缩回头去。
等到商博走进了含元殿,此时大殿之上已经满眼都是朱紫色官袍的官员了。
御阶之下,站着皇帝的几位成年皇子,在大殿一侧支起了珠帘,后面坐着公主和外命妇们。
商博作为越王使者,只能站在最后一排使者中。
商博这些节度使的留后使还算是正常,那些小的朝贡国使者们都穿自己国家的民族服饰,甚至还有袒胸的野人装扮。
等所有官员都站定了之后,李辅国走到御阶下喊道:“吉时已到!陛下上朝!”
只看到当今大唐的九五之尊,皇帝李亨从大殿进来,沿着御阶缓缓走向龙椅。
李亨戴着十二道旒的皇帝冠冕,身穿正式场合才穿的龙袍,高高坐在御座上,看着眼前的群臣。
李辅国再次喊道:“群臣,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在宰相们的带领下,群臣向皇帝口诵万岁,正式行了一个参拜大礼。
唐代礼法没有发展到明清那么森严,平日里宰相和皇帝议事的时候都是不用跪拜的。
但是正旦大朝会是一年一度的重要大典,宰相也要行参拜大礼,这浩浩荡荡的跪下官员,让李亨觉得每一寸毛孔都舒展开了。
也难怪上皇最喜欢这些大典,坐在御座上接受群臣的参拜,果然是世界上最爽的事情了!
等到群臣参拜完毕,李亨开口说道:“上皇前些日子感了风寒,虽然御医诊断已经好了,但是身体疲乏的很,所以今日大朝会上皇就不列席了。”
上皇不出席大朝会也是意料之中的,自从回銮长安之后,上皇除了去祭拜了一下儿子永王的墓地外,就没有出过兴庆宫。
上皇几乎退出了长安所有的政治活动,这也让很多大臣松了一口气。
毕竟天无二日,大唐实在经不起折腾了。
没有上皇在场,礼法上也没有麻烦,礼部的官员也都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皇帝以一份四六骈文的诏书,总结了至德二载朝廷大事。
从灵武迁往凤翔府,一路上平定叛乱,最终收复两京还都长安,在场的众臣们也感慨万分,陛下继位才两年,如今河东请降,天下几乎平定,这也算得上是一位中兴之主了。
只不过皇帝的这份骈文诏书只读了一半,就交给李辅国朗读了,群臣中出现短暂的骚动,大家都在担忧皇帝的身体状况。
毕竟李亨在登基之前就以身体孱弱闻名,而平乱又耗费了太大的心力,这几个月皇帝身体不好的消息已经传遍了。
这方面商博还是有第一手消息的,根据延光公主所说,皇帝这段日子的头疼严重了很多,甚至严重到无法处理政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