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丛向庭咳嗽也好了很多,今晚应该能睡个好觉。
丛向庭很快就睡着了,阮余进入梦乡后做了个奇怪的梦,梦见他变成了一颗小草。
他从土里长出来,发现自己出生的地方是一片荒地,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却只有他一棵草。
等了很久,他长高了一些,这片土地还是只有他这颗杂草。
太阳升起又落下,雨来过风也来过,在被落下的雪花压了整整一个冬天后,春天终于来了。
他惊喜地发现自己旁边长出一个小芽。
他每天都期待绿芽长大,它会是什么呢,也和他一样是颗杂草吗?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白天,绿芽长大了,虽然年龄小,却比小草要更茁壮。
他们成为了最好的朋友,阮余羡慕坏了,问他是什么草,为什么这么强壮。
结果他说我不是草啊,我是花。
阮余愣愣看着他的身体长出花苞,慢慢花苞绽放,变成一朵绚丽的花朵。
漂亮极了。
可花却哭了。
他问花哭什么。
花说我要死了。
阮余急了,花是他唯一的朋友,怎么可以死呢。
可是花越哭越伤心,渐渐漂亮的花枯萎了,一瓣瓣飘落在地上。
死之前,花哭着说我不会离开你,我会成为你的养分,永远和你在一起。
阮余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熟悉的房间,从小草变回了人类。
可梦似乎还没结束,花的哭声还萦绕在耳边,总也消散不去。
发了一会儿懵,他忽地坐起来,转身去看身旁的丛向庭。
果然是丛向庭在哭。
漆黑的房间看不清丛向庭的表情,他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将脸遮住了一半,能听到很低的呜咽声。
“丛向庭。”阮余轻声叫他。
丛向庭没有反应,眼睛紧紧闭着,眼泪将半个枕头都沾湿了。
阮余意识到他也在做梦,伸手去摸他的脸,全是泪水。
“丛向庭,醒醒。”他又叫了一遍,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阮余有些心慌,起身开了灯,将丛向庭抱在怀里,这才看到他脸上痛苦的表情。
但不论阮余怎么一遍遍叫他,丛向庭一直在哭,就是醒不过来。
在阮余的记忆里,丛向庭小时候几乎没哭过,反而长大了更爱哭。
尤其是最近,动不动就哭。
阮余去洗澡半个小时不见会哭,医生让他输液阮余没跟着一起骂医生要哭,就连他和秘书在客厅开会,阮余路过时没有看他一眼也要哭。
不过今天不一样,不是耍无赖想要博得关注,丛向庭哭得很伤心。
阮余还是把他叫醒了,睁开眼睛的一瞬间,丛向庭的表情很茫然,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哭。
“傻了吗。”阮余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丛向庭的眼神终于聚了焦,喃喃地说:“小余。”
“嗯,”阮余帮他擦去泪,“怎么哭了?”
丛向庭还是一副懵然的状态:“我哭了?”
“眼睛都哭红了,”阮余看着他,“做了什么梦?”
梦
丛向庭露出回忆的神情,声音空洞地说:“我不记得了。”
虽这么说,他的眼角还是划下一滴泪,他自己完全没有察觉。
他像被掏空了棉花的洋娃娃,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眼神望向虚空。
阮余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想出去走走吗?”
丛向庭的视线愣愣看过来。
阮余摸了摸他的眼角,指尖触碰到湿润:“你已经很久没出过门了,要不要出去兜风?”
凌晨三点,阮余带着丛向庭下了楼。
“你能开车吗?”丛向庭有些担心。
阮余有驾照,但和爱买车和爱飙车的丛向庭不一样,他一次都没开过车。
“应该可以吧。”阮余也不确定。
丛向庭弱弱地伸出手:“要不还是我开吧。”
阮余打掉他的手,很坚持:“我来。”
启动了车,阮余意外地上手很顺,很快就将车驶上无人的街道。
他们没有目的地,到了一个路口碰到群摩友。
阮余停下车等红灯,侧头去看丛向庭,丛向庭的注意力却没在那群车手身上,而是在发呆。
“在想什么?”阮余轻声问。
丛向庭回过神,摇了摇头。
绿灯亮了,摩托车很快轰隆隆地开走了,只留下一抹红色的后车灯光。
阮余重新启动了车,不知不觉将车开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看着眼前的大门,他愣了下,扭头去看丛向庭,正好丛向庭也在看他。
“要进去看看吗?”丛向庭问他。
阮余抿了下唇,点点头。
他将车子停在院子里,这里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