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都是这样的话,她以后还是不要再过什么新年了。
搜寻谢明熙的那伙人终究还是找到了这个小村子,他们挨家挨户地搜查,顺便把值钱的东西统统搜刮走。真是庆幸谢明熙不在,不然怎么抵得过这帮野蛮“土匪”。
那一晚的记忆对寅栖太过惨烈,她吓得躲在邻居姐姐的怀里,一眼也不敢看。
这帮人搜查无果,又犹如蝗虫过境般离开了。
寅栖好想哭,好想好想回到江边。那里才是她的家。
她跌跌撞撞回去,见到大家还是熟悉的模样,更是躲在本体里不肯再走了。
龟伯伯来劝慰她:“寅栖别怕,小殿下是好人。”
“不好!一点也不好!他就是个麻烦精!”寅栖总是认为一切麻烦都是谢明熙带来的,害她被吓得那么惨。
寅栖闭紧叶片不愿意讲话了。
天上簌簌下雪来。
明明已经开春,怎么还是下雪了?
寅栖不由得回想起自己睁开眼睛的那一天,那时明明也是春天,却也看到了漫天的飞雪。
一株生长在江边的含羞草,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自己的灵智的呢?
“呀……”
她连忙把叶片闭紧,直到雪落下来,在她的手上洇成了水,她才发现,自己化形了。
雪落得很大,霎时间天地都变了颜色。
寅栖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了,继续留在江边似乎太浪费这副身体了。
水鬼们向寅栖招手,邀她下江底看看;她的植物朋友们则劝说她继续留在这里。
而龟伯伯说:“寅栖,你可以出去看看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很大,你可以用你的双脚去丈量。”
寅栖当然答应了。她一向听龟伯伯的话,就连名字也是龟伯伯给她起的。
于是寅栖和她的好朋友们告别。
寅栖从没离开过江边。她能去哪里呢?她只是一棵小小的含羞草而已。
她很苦恼,躲在树下看行人来去匆匆。
她终于窥探到世界一角。
寅栖看到一位独居的老婆婆不小心摔倒在路边,寅栖上前将她扶起,才发现婆婆是因病昏厥。
那是寅栖第一次用法术,让婆婆好转了起来。
婆婆见寅栖无处可去,便收留她做养女。
婆婆年轻时做了一辈子的赤脚医生,无儿无女,无依无靠。
可惜寅栖那时法力太低,没能支撑婆婆太久,最后婆婆给寅栖留下来一间小屋子和一屋子的医书。
于是,寅栖继承了婆婆的一切。
寅栖有些愣愣的,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最初离开江边,是因为龟伯伯告诉她可以去看看这个世界。
可是过去了一整年,她最远也只走出了村子,连大山的另外一头都没有去过。
她的生活很平淡,也很满足,直到谢明熙出现。
其实她也明白,不能怪谢明熙,是她自己胆子太小了。归根到底,她也只是一株小小的含羞草罢了。
寅栖忽然有点沮丧,她也有点想看看这个世界。
想通了这些,她决定再次向大家告别。
寅栖化形为人准备离开,却正对上了领兵而来的谢明熙。
她心头一颤,几乎要认不出来,原来穿上朝服的谢明熙和穿着粗布衣服的他差别这么大,果然是人靠衣装。
下一秒,她就想躲回本体里,却被谢明熙一把拽住了。
“放开放开!”寅栖尖叫道。
谢明熙却不依不饶,以前的问题似乎都有了答案。
怪不得寅栖没有贞操观念,怪不得她胆子这么小,怪不得她半夜出门……
谢明熙挑眉:“原来你是个……”他探头一看,寅栖的本体叶片闭得紧紧的,原来是株含羞草。
“不许看!”寅栖想要把自己的本体挡住。
谢明熙继续没说完的话,语气戏谑:“……小妖怪。”
他一声令下,不管不顾就要把寅栖带走。
——他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想的,从寅栖对他催命开始:把她带走,或者把她杀掉。
得知她是个妖怪,那更加不可能放走她了。
寅栖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下就被浇灭了,又躲在谢明熙怀里缩成一团哭。
哎,可惜她的朋友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待在原地看谢明熙将她掳走。
龟伯伯潜在水底,心想他当初是不是不该求寅栖?
他回想起曾经他在御花园的池水中,被小殿下救下时,小殿下天真无邪的眼神。或许小殿下确实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寅栖还以为谢明熙要把她关进牢里,谁知道他却把她带回了村子里。
“给你一晚收拾东西,明天再出发。”谢明熙说。
寅栖问:“去哪里?”
他却坏心眼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