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等看到跑来自己府邸中的几个御前太监后,他就知道多年的贪污之事败露了!这一关他家兴许是过不去了。
在被御前太监给丢到地板上的那一刻,凌普没有像是自己的老妻那般挣扎以及妄图向太子爷求情。
他直接抬起手将自己脑袋上的官帽给取下来,露出来了锃光瓦亮的半个脑门,以及稀疏的灰白辫子,泪流满面地后悔说道:
“奴才该死!有愧圣恩,辜负太子爷的信赖,还请万岁爷与太子爷责罚奴才啊!”
说完这话,凌普“砰”的一下子就重重将额头磕在了地砖上,那响亮的声音,不由让弘晞都觉得自己的脑袋瓜一痛,“嗡嗡嗡”的响!
胤礽也闭上了眼睛,不再去看如丧家之犬般跪在地上以额头贴地的昔日心腹。
“哼!朕责罚你们都是轻的!”
气得额头青筋直冒、脸色涨红的康熙“唰”的一下子就从圈椅上站起来,几步走到凌普跟前,将攥在手中的账本劈头盖脸的狠狠打到凌普脑袋上,打得凌普的脑袋偏了一下,立刻鼓起了一个包。
跪在自己夫君身旁的顾氏更是吓得身子一抖,连哭都不敢哭出声音来了!
“朕以前担心保成年龄小,那些内务府的奴才们欺上瞒下,怠慢保成,故而才特意将你凌普放在内务府总管的位置上,就是不想让保成在吃穿用度等方面受委屈!”
“谁知你这狗奴才不仅不为保成着想,还处处打着太子的旗号,在宫外狐假虎威,纵容自己儿子、侄子等家族小辈仗势欺人,为非作歹的!”
“便宜都是你们这些刁奴占了!骂名都是朕的太子担了!你们这些胆敢败坏储君名声的贱奴,纵使是有一万颗脑袋都不够朕砍的!”
“万岁爷,奴才错了,还请万岁爷赎罪啊!”
凌普咬着唇忙“砰砰砰”地冲着康熙磕头。
顾氏更四肢着地的趴在硬邦邦的地砖上,满头大汉,浑身的肥肉都在跟着乱颤。
“你们俩贪污的金额实在是太大了,朕看在芳儿与保成的面子上饶你们俩两条狗命。”
夫妻俩闻言,心脏“咯噔”一跳,但他俩也阻止不了帝王未尽的话。
“梁九功,传朕之意,将凌普罢官,抄家,家产尽数充入国库,其家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都流放宁到盛京。”
胤礽听闻老夫妻俩的性命保住了,不禁稍稍放松了下来,即使这俩人现在犯了无法饶恕的过错,但毕竟是从小看顾自己的两个人,若真眼睁睁着看到他俩去死,自己肯定会难受一阵的。
听到好歹自己与老妻的项上人头是保住了,凌普也不由松了一口气,只要有命在就什么都好说,盛京虽然比不上京城繁华,但也是龙兴之地,全家到那边好好过日子,也不是不能活。
他正准备领旨谢恩,可顾氏却不干了。
除了年轻时她跟在自己的第一任主人——噶布喇嫡福晋舒穆禄氏身边做大丫鬟时受过穷之外,自从跟着仁孝皇后入宫后,她可是每日都过得富贵极了、在坤宁宫与毓庆宫中风光了几十年,让她现在亲眼看着自己忙活了大半辈子“挣”来的家产全部被“夺”走,这可真是比割她肉、剜她心还痛呀!
想起自己知道的那些人的“把柄”,顾氏也猛地生出一股子大力气,使劲儿挣脱开压制着她的俩御前太监,而后用脏兮兮的手抽掉自己嘴巴中塞着的白汗巾,一双昏黄浑浊的眼珠子里迸发出摄人的亮光,边往前爬,边对着康熙大声道:
“万岁爷!万岁爷!太子爷!老奴有话要说!老奴愿意将功补过,把其他的蛀虫给交代出来,还请万岁爷宽恕老奴。”
听到顾氏这话,康熙与胤礽心里一“咯噔”,难道还有其他硕鼠?
凌普则瞬间脸色惨白一片,猜到自己这愚蠢的老妻是要说什么了。
顾氏丝毫不知道凌普的想法,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看着坐在左边圈椅上的胤礽,嗓音略微沙哑地出声道:
“太子爷!老奴自知罪孽深重,可穗兰那贱女人她也不干净啊!”
“她干娘穗嬷嬷先后曾在孝康章皇后与孝懿皇后身边都伺候过,万岁爷登基时被孝康章皇后放回佟家了,自从元后仙逝,那穗嬷嬷在康熙十五年又跟着孝懿皇后第二次入宫了,穗兰那贱女人与穗嬷嬷感情深厚,她曾多次偷偷摸摸与佟佳一族暗中传信,禀报东宫的事情、泄露储君的消息啊!”
“当初太子爷幼年时,她还曾在佟国维的暗示下,想要通过饿肚子的方式,让太子爷因为身子弱,悄无生息地没了啊!可恨那时老奴愚蠢,被穗兰那贱女人的话给糊了心智,偷懒的想着若您吃的多了会有积食、发热的风险,但每顿吃的少些,只是稍微饿一饿肚子,有老奴在旁边看着总不会让您饿出毛病的,故而才着了穗兰的道,被她一起拉下水了啊!”
“太子爷啊!老奴如今良心发现,不愿意再让您被那穗兰给蒙蔽双眼了!穗兰那贱女人她真正的主子不是您啊!是现如今的国舅爷——佟国维啊!佟佳一族妄图再出一个皇帝外孙,他们对储君之位垂涎不已,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