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嗓音略微沙哑的看着老父亲,他身上都仿佛冒出来了“抄家流放”四个血光大字。
康熙瞥了老四一眼,按着玉扳指幽幽道:
“老四,单有这册子还不够,你们还得拿到真实的账本。”
“眼下先莫要打草惊蛇,防止这些人听到风吹草动后暗地里转移财产,究竟如何处理他们,朕心中有数。”
老四、老九、老十闻言,脸色都变得不太好看了,明白老父亲这是让他们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等到了江宁也得假装出一番心情愉悦来南方巡游的轻松姿态。
老八/八哥受伤的事情更是一星半点儿都不能传出去,防止这些人顺藤摸瓜的猜出来朝廷在暗访他们的事实。
弘晞虽然也能明白这中间的道理,但心里还是有种浓浓的憋屈感。
一想到等住进织造府,他不仅得含笑看着曹家众人,还得看着自己汗玛法同他的奶嬷嬷、奶弟们亲切交流,小太孙就觉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感觉自己的表情管理还得再抓紧时间练一练。
待到夜半时分,四岁的弘晞抵不住一波波如涨潮般汹涌袭来的困意,躺在软塌上昏昏欲睡之时,梁九功步伐轻快的推门而入,看着面容疲惫的康熙几人,俯身欣喜道:
“万岁爷,八爷胸前的箭已经被太医们给妥善的拔出来了,张太医也将血给止住了。”
“果真?”
康熙听到这话“唰”的一下就从圈椅上站了起来,眸中尽是复杂的心绪经过大起大落后的惊喜。
老四、老九、老十与弘晞也眼睛一亮,纷纷从椅子上、软塌上站了起来。
梁九功再度肯定的点了点头。
康熙也忙不迭的抬脚往隔壁而去。
瞧见那原本插在胤禩胸前的长长羽箭如今已经被折成两截放在红木托盘里,银光闪闪的箭头上糊满着鲜血,几人先是心中舒了口气,继而又染上了满腔怒火。
等张太医弯着腰将一层层透气的白纱布缠在八贝勒胸前后,瞧见麻药劲儿过后,八贝勒吃痛慢慢睁开眼睛后,他一直高高提在嗓子眼的心才放回了肚子里,和几个同僚们一块闪身退到了旁边,用帕子擦试着满额头的汗水。
胤禩的眼睛从茫然无焦距慢慢变得有神了,他的记忆还停留在那漆黑的雨夜中、闪着银光,飞速朝着他与老四射来的利箭。
“老八。”
“八弟/八哥。”
“八叔!”
听到身旁有人在唤他,脑袋还很混沌的胤禩循声往床侧望,康熙顺势在床边坐下,伸出右手摸了摸八儿子的额头,温度虽有些热,但不是很烫,他看着嘴唇发干的胤禩,轻声喊道:
“老八,你觉得现在怎么样?”
胤禩抿了抿薄唇,嗓音沙哑的虚弱道:
“汗阿玛,儿臣无碍。”
“多谢八弟救我一命!”
胤禛眼睛红彤彤的朝着胤禩拱手做了个长揖,心中也安定了不少,倘若此次八弟真的出意外了,他都不知道回京后该如何面对住在隔壁的八弟妹和弘旺侄儿了。
胤禩轻轻的抬起右手摆了摆,双眼孺慕的看着坐在床边的老父亲。
康熙叹气道:
“老八,你和老四查到的东西朕已经知晓了,朕会留些暗卫和护卫保护你,你安心跟着几个太医住在驿站里修养,等南方事毕后,朕回给你们封赏的。”
“多,多谢汗,阿,玛。”
胤禩嗓音沙哑的缓慢说完这话,眼皮子颤了颤再度闭眼昏睡了过去。
看到皇上转头将目光移到了自己身上,张太医也忙适时道:
“万岁爷,您拿出来的神药止血效果很不错,万幸这箭头上没有涂毒,八爷的底子不错,接下来只需按时服药敷药、内调外涂,想来只需大半个月,八爷就能下地行走了。”
康熙的脸上有了笑容,弘晞也扭头回看了自己八叔一眼,准备不提叶天士的事情了,毕竟他八叔的事情得对外瞒着,大老远的跑去苏州寻民间的大夫必然是会惊动有心人的。
翌日清晨,康熙和弘晞正陪着皇太后用早膳。
瞧着昨个儿早上祖孙二人还是脸色阴沉的忧愁模样,今早上已经恢复淡然之色了,琪琪格心中明白便宜皇帝儿子必然是有一件要紧的棘手事件解决了。
她识相的没有开口多问,又看了看坐在另一侧桌椅上的老九、老十,以及好些日子没瞧见的老四,发现唯独老八不在这儿,不由疑惑的看着康熙询问道:
“玄烨,哀家怎么瞧不见胤禩那孩子呢?他没有和老四一起从杭州回来吗?”
为了保密,老四、老八在扬州乔装打扮下龙舟时,康熙用“兄弟俩去杭州办差”的事情糊弄老太太了。
听到皇太后的询问,康熙笑呵呵的回道:
“皇额娘,老四把杭州的事情处理完了就先回来了,宁波也有差事得办,朕把老八派去接着忙了。”
琪琪格点点头,皇帝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皇额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