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澈的眼底满是震惊和好奇的看着裴词安,“你怎么知道?”
裴词安被她这幅模样逗笑了,同她行了一礼,“臣城东兵马司指挥使裴词安拜见公主。”
说完,他又笑着轻声同她嘱咐,“公主心性单纯,往后在陌生男子面前,还是不要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为好。”
沈若怜这才想到方才他只是那么一问,倒是她自己沉不住气招了自己的身份了。
她面颊微微发烫,低下头去,嘟着小嘴嘟嘟囔囔了一句,“还不是怪你太狡诈。”
裴词安忽然想起昨夜太子让他悄悄保护她之事,笑说,“不是臣狡诈,是太子殿下将公主保护得太好了。”
沈若怜不想提晏温,只敷衍道,“有吗?”
裴词安并未注意到沈若怜的异常,肯定道:
“太子殿下宠爱妹妹,朝野皆知,被哥哥这般宠着,公主当然天真烂漫。”
“哦”,沈若怜低下头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见她不说话,裴词安也不说了,只若有似无地观察着她,视线又尽量不让她感觉到冒犯。
马车很快到了宫门口,沈若怜同他道了谢,从马车上下来。
临进宫门,她又忍不住回头朝后看了一眼,就见裴词安的马车还停在原地,而他正倚在马车旁看着自己。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沈若怜急忙回过头,匆匆走进了宫门。
今日天还没亮的时候,那帮老臣就聚在东宫门口,联名上书要开仓赈灾。
北方今冬大雪遭了灾,朝廷已经拨下去一笔不菲的赈灾银,也从周边几个未遭灾的州府买了粮送去。
可层层克扣下来,真正能发到百姓手中的少之又少。
晏温不是不知道这件事,但各方势力盘根错节,想要改变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且前几年大燕刚经历过蝗灾,再早之前又同西戎打了几年仗,仓廪早就亏空,如今这仓库里的粮,也仅仅够国家储备的最低标准。
开仓赈灾几个字,那些大臣说得轻松,却不知他们只是嘴皮子一张一合,太子却生生熬了几晚上点灯清账。
晏温昨夜微服遇刺,回来本就休息的晚,整晚上又想着沈若怜那句话没睡踏实,一大早实在被那些老臣吵得头疼。
他强撑着面上的温谦,和和气气同那些老臣说道了一早上,才将那群老顽固打发了回去。
正想着用些午膳去榻上躺一会儿,皇帝又将他唤了过去。
皇帝这两年迷上修道,几乎将国事都甩给了晏温。
偏他这个儿子十分争气,生得龙章凤姿自不必说,最重要的是有治国理策之大才。
这次他唤晏温来也是说自己要去闭关修炼,嘱咐了他一些话,大体意思就是没事别来烦他。
晏温:……
成。
“父皇悟道要紧,莫要因祖宗社稷、黎明百姓而误了父皇的修行。”
皇帝丝毫没觉得他这话有什么问题,厚着脸皮哼哼了两句,披上道袍进了暗室。
晏温冷冷瞧了眼那紧闭的房门,面容冷峻地转身离开。
刚从皇帝那儿出来,皇后身边的嬷嬷又来请他。
晏温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眼底已隐有烦躁。
李福安悄悄觑了眼太子,犹豫道,“殿下,是否要先进些点心垫一垫?”
晏温侧头瞥了眼李福安手里提着的食盒,摆了摆手。
早上到现在,烦都要烦死了,哪有一点儿胃口吃东西。
晏温在舆辇上眯了会儿眼,就到了凤栖宫。
皇后一见他来,轻轻皱了下眉,声音里满是关切,“太子怎的瞧着愈发憔悴了,今日脸色这般差?是午膳没用好么?”
晏温:……
晏温扶着皇后进去坐下,笑容温和,眼底清明,温声道:
“母后多虑了,儿臣一切都好,倒是母后,这两日瞧着比刚回来时候精神好多了。”
皇后见他神色如常,想是自己多虑了,自己这个儿子,从小就没让她怎么操心过。
他什么都好,就是在女人方面……
一想到这,皇后忽然想起这次叫他来的目的。
她从一旁拿出一个册子,递到晏温跟前,拍了拍他的手,语重心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