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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2 / 3)

背上一道若有似无地视线,令他脊柱发凉。

直到孙季明走远,晏温才不紧不慢地收回?视线,漫不经心?地攥着酒杯,又饮了一杯。

只是酒才刚咽下?,从湖面吹来一阵冷风,晏温忽然以手握拳掩着唇轻轻咳嗽起来。

李福安急忙过去将他身上的披风盖好,给他顺着背,“殿下?,您风寒未愈,就别在这再吹冷风了,我们还是听大夫的回?去休息吧。”

他的视线从太子苍白的脸上扫过,落在一旁的酒壶上,“这江南春虽说?不醉人,但您如今病着,还是少喝些为好。”

这一个多月,太子几乎像是疯了一般,每日里都极少休息,天南地北到处找寻公?主的下?落。

尤其是一路南下?后,整个扬州城都被他翻了个遍,也没找到。

最后他都觉得太子隐隐有些绝望的时候,殿下?终于在扬州城一个女子身上带的香囊上看到了公?主的绣迹。

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香囊是在淮安县的锦绣坊买的,殿下?这又马不停蹄地奔了过来。

许是一直紧绷的弦骤然松了下?来,殿下?在锦绣坊门口?只遥遥见了公?主一面,整个人便?倒了下?去,之后便?一直高热不退,这过了将近半个月,才终于快好了。

原本李福安以为,殿下?醒来后便?会急着去找公?主,却不想,殿下?每日里除了在房间里养病,便?是站在面朝锦绣坊的窗口?看着楼下?。

反倒让他有些捉摸不透他的想法了。

晏温轻咳了一阵子,撑着扶手起身,抬头看了眼檐下?的雨帘,语意有些寡淡,“是该回?去休息了。”

李福安一怔,偷瞄了眼太子的神情,见他面容平静,淡淡将披风拢起,转身朝亭子外走去,他急忙撑了伞跟上。

殿下?如今总让他觉得平静得过了头,尤其是在这次大病之后,不知是不是李福安的错觉,他甚至时不时会在殿下?的身上看到一丝厌世的情绪。

两人回?到客栈的时候,薛念刚好也从外面进来,带来了两个消息。

“先?说?孙季明的吧。”

晏温将披风褪下?交到李福安手里,自己走到面盆旁边,撩了水洗手,撩起的水掠过右手的时候,他下?意识摸了下?拇指,那上面的扳指被他扔了。

在扬州城的时候,某天听说?有人在某个妓馆里见到了形似沈若怜的人,他当?时心?里一紧,屠了扬州城的心?都有了。

后来冲进去找到那女子时,见不是沈若怜,他低头定定看着那女子,当?时那一瞬间,他忽然说?不出?自己的心?情。

过了许久,他沉默不语地转身,一步一步走出?那妓馆,手底下?的扳指被他卸下?来捏碎,白玉和?着鲜血洒落一地。

净完手,晏温接过李福安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走到窗旁,照旧看着锦绣坊的方向。

薛念上前一步,此前太子就让卫一查过孙季明,这次他带来的消息是才查到的,只是——有些不好开口?。

晏温见他半晌不语,手指在窗框上轻点了一下?,“怎么?”

薛念咬了咬牙,沉声道:“这孙季明,是裴词安的远房表侄。”

孙季明的祖父,是裴词安母亲的远房表哥,只是隔得有些远,关系有些绕,是以今日才查出?来。

虽说?是表侄,但其实关系已经很远了。

晏温闻言静默地站了片刻,淡淡道:“知道了,第二件事呢。”

他回?身,坐回?到椅子上捏了捏眉心?,他现在听不得“裴词安”三个字,听了就头疼。

薛念看了李福安一眼,从怀中掏出?个明黄色的折子,接着道:

“这第二件事——”

他将折子递过去,“这是陛下?命人草拟的废黜储君的诏书,陛下?说?——”

顿了顿,“陛下?说?,他水平有限,不知这诏书写得如何,还请太子帮着斟酌一下?措辞,若是对内容不满意的,也可回?京到他面前亲自同他说?。”

薛念话还没说?完,晏温冷嗤一声,接过折子看都没看一眼直接甩到桌子上。

又来一遍。

这都数不清是这个月第几次了,他那皇帝老?子三不五时就拿废黜他太子之位一事威胁他回?京,每次都是不同的花样。

但凡他当?真废了他,他还觉得他能?耐,偏偏每次都是威胁一通,雷声大雨点小。

晏温捏着眉心?,“不必理他,你下?去吧。”

房间门关上,李福安过来劝道:“殿下?,您要不跟陛下?回?个信——”

“若真废了,倒遂了孤的心?意了,这淮安城孤瞧着就不错。”

李福安:“……”

他如今真不知道殿下?这样,若要真的到了同嘉宁公?主见面那日,又会闹出?什么动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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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李福安念叨的沈若怜此刻坐在窗边,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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