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有鬼!有鬼!”田博安叫嚷起来,楼里其他人也惊慌失措,想要出去,却根本无路可退。
“鬼?鬼有什么可怕的?”癸娘的声音忽然响起,她睁着黑瞳,一步一步地向台前走来,最终立在了崔灵仪身前,俯身拾起了那木杖。
崔灵仪见癸娘出现,瞬间安心了许多。她在台上的人堆上,垂眼看着台下的她,不禁微微一笑。
“你来了,便好了。”她想着,又低头看了看脚下人堆。也不知这些人,够不够癸娘补的。可这想法稍纵即逝,崔灵仪很快便打消了这荒唐念头。
“他们不配!”她想。
“是你!”见癸娘来了,田博安越发慌张起来,却还强装镇定,“原来,竟是我小看你们了。”
“对了,似乎还未曾通报姓名,”癸娘说着,轻轻抚摸着那木杖,面带笑意,“在下,单名一个癸字,人称癸娘。”说罢,木杖一转,许妙儿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她就立在癸娘身侧,与她同握一根木杖。
“许姑娘,可好些了?”癸娘问道。
许妙儿点了点头,却只恶狠狠地盯着田博安:“很好。”
“好,这我便放心了。”癸娘微笑着说。
“妖法!都是妖法!”田博安见状,他叫着,挣扎着站起身,又随手拉过一个道士,斥骂道:“废物!养你们千日,如今,该派上用场了吧!”说着,他还向那倒霉道士的屁股上狠狠踹了一脚。
道士们见了,虽然怕,却无可奈何,只得挡在了田博安面前,扔出了符纸来。符纸在飞出的一瞬间,便散作点点金光向这一人一巫一鬼的方向而来。崔灵仪没见过这情形,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是好;许妙儿害怕这金光,本能地向后一退;癸娘却在瞬间收敛了所有的微笑,又上前一步,一手抬起,指向那些道士,骂道:
“不肖子孙,不敬鬼神!”
说着,她手指猛然用力一点,崔灵仪仿佛看到了一阵猛浪忽然拍过去,将那些金光狠狠地拍在了地上,化为乌有。
“许姑娘,”她听到癸娘如此说,“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了。其他人,伤不了你。”
许妙儿飘在癸娘身侧,只盯着田博安:“可他身上还有个护身符。”
“我来!”崔灵仪一个翻身,从台上跳了下来,直奔田博安而去。剩下那些人哪里是崔灵仪的对手,那些道士更是惊慌失措抱头鼠窜,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崔灵仪便到了田博安跟前。
田博安还想反抗,顺手抢过了身边人的火把便要和崔灵仪对打。可他的三脚猫功夫如何打得过崔灵仪?只两招,崔灵仪便将他狠狠地打翻在地,那火把也从他手中脱出,飞出老远,不知落到了何处去,还燃起了缕缕黑烟。
“起火了!起火了!”柳妈急着,叫嚷着。
可崔灵仪根本没理会她,她只是看着田博安,又一脚踏上了他的胸膛,俯身一把拽下了他脖子上的护身符。可她却没有急着转身离开,反而掂量着手里的护身符,又对田博安道:“问你个事。”她说着,拿着护身符在田博安眼前晃了晃:“若是你如实回答,我说不定会放你一马。毕竟,你可是太守的侄儿。”
许妙儿听见,似乎有些着急,刚要上前,却被癸娘一把拦住。“许姑娘,稍安勿躁。”癸娘轻声说道。
田博安还想挣扎,却被崔灵仪死死踩住,根本起不来。他只得认命,选择暂且相信崔灵仪以博取最后求生机会。“你问吧。”他说。
崔灵仪握住了那护身符,微微俯下身去,问道:“你可知扬州曾有个姜县令?”
“知道,”田博安忙道,“那人题了反诗,又拒不悔过,被问了罪,全家都遭了殃。”
“反诗?”崔灵仪一愣,又连忙揪住这田博安的衣领,问道,“那你可知他有个女儿,名唤姜……”
“姜惜容,是不是?”田博安竟然笑了,“你要找她?”他说着,明显轻松了许多:“那,你便只有站在我这边了。普天之下,恐怕只有我知道她在何处。”
“哦?”崔灵仪闻言,不禁微微挑眉,又回头看向了立在癸娘身后的许妙儿。方才的火已经烧起来了,崔灵仪甚至能看到台后的火光。癸娘和许妙儿背光而立,她根本看不清她们的神情。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田博安问着,“只有我……呃!”话还没说完,他便被崔灵仪一拳打在了脸上。
“你也配和我谈条件吗?”崔灵仪说着,又狠狠踹了田博安一脚,直将他踹到了门边,又反手将那护身符狠狠丢进了那越烧越旺的火里。
“许姑娘,”崔灵仪说着,向她二人方向走去,“交给你了。”
“多谢二位,”许妙儿点了点头,她从癸娘身后缓缓飘了出来,“火要烧起来了,你们可以离开了。那些道士也是无辜,未曾主动加害于我,我无意取他们性命,便暂且放过他们吧。”她说着,又看向了田博安和柳妈:“剩下的人,谁都别想逃。”
崔灵仪听了这话,看向癸娘,只见癸娘点了点头。崔灵仪便放下心来,上前拉住了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