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奚遮到鼻尖的被沿滑落到脖颈,琥珀色眼瞳清亮地看向她。
“哪三章?”
“第一,仅限今晚一次;第二,不能像刚才那样蹭我,老实睡觉;第三……我待会想到再和你说。”
“成交。”柏奚狡黠地眨了眨眼睛,说,“我只是想和姐姐睡觉而已。”
裴宴卿轻哼一声。
“你最好是。”
柏奚笑?笑?。
??裴宴卿伸手揉了揉她的长发,出去倒了杯水回来,放在她那边的床头柜,以免她半夜口渴。
“关灯了。”女人?温柔知会了一声,关掉了主卧最后一盏床头灯。
“晚安。”
“姐姐晚安。”
黑暗里失去视觉,其他的感官会愈发清晰。
裴宴卿独居惯了,枕边的一缕呼吸都存在感强烈,何况躺的还是她的心上?人?。
她闭上?眼睛,努力忽略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睡觉上?。
夜风拂动树林,沙沙声成了催眠的曲调。
半梦半醒间,屋子里响起窸窣的动静,裴宴卿一半意识沉沦,右手规矩搭在小腹,气息均匀绵长。
小腿忽然触上?一阵热意。
时节仍未出暑,裴宴卿本能地将腿挪开,远离热源。
柏奚:“……”
过?了一会儿,枕边的女人?呼吸声更?轻了,想是睡得更?熟。柏奚侧过?身子,抱住了对方?纤细的腰肢,额头抵着女人?的肩膀。
丝绸布料凉滑,柏奚鬼使神差地拉下她肩头衣料,埋首亲了亲。
她借着昏暗的光线眼神一遍一遍描绘枕边女人?的轮廓,往上?又亲了一下她柔滑的下巴,安心地合眼入睡。
天亮前又下了一场雨,带来了清新潮湿的空气。
被生物钟准时叫醒的裴宴卿迷迷蒙蒙地醒来,颈窝一阵细微的痒意,屈起的右手也一阵酸疼,似乎被什么东西枕了一晚上?。
裴宴卿睁开迷离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乌黑的后脑勺。
柏奚整个人?窝在她的怀里,睡颜恬静。
卷翘的长睫毛根根分?明,鼻梁往下,微张的红唇,呼吸一下一下吐在自?己的锁骨上?,又暖又热。
女人?柔和了眉眼,低头在她发顶亲了亲。
忍着手臂的酸痛,保持原来的睡姿,闭上?了眼睛。
直到闹钟响起。
裴宴卿第一时间关闭了闹钟,怀里的少?女皱了皱眉头,女人?指腹轻柔按上?她的眉间,抚平了不悦的峰谷,轻手轻脚地起床,去外面的卫生间洗漱。
柏奚在裴宴卿离开不久后就醒了。
身边还残留着女人?的体温,她把手掌贴在上?面。
一寸一寸地冰凉下来,彻底冷透之?前,裴宴卿回来了。
她刚洗过?脸,挂着未干的水珠,白里透红,像雪地里盛开的芍药。
身上?披着睡袍,长发松松地挽起,颈项修长,比平时多了几分?明艳。
“你醒了?”裴宴卿走?过?来,伸手握住她被子外面的那只手,道,“怎么又这么冷?”
“吹了会空调。”柏奚乖乖将手收进被子里。
裴宴卿进盥洗室拿面巾纸,柏奚躺在床上?叫她:“裴宴卿……姐姐。”
女人?回过?头,弯着眸含笑?。
“怎么了?”
“没什么。”柏奚想:自?己似乎渐渐演不下去了。
裴小姐、裴老师、姐姐,她在这几个称呼里来回切换,唯独没有?裴宴卿姐姐这种叫法。
自?以为可以将现实与剧本分?得清晰,进可攻退可守,最终还是沉溺于?真实的温柔。
她所渴望的,终究不是那个虚幻的影子。
是眼前这个顶着她妻子名号的人?,是裴宴卿。
裴宴卿收拾完毕,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道:“早上?起晚了,我点?了外卖,你要?不要?起来一起吃?我帮你把衣服拿过?来?”
“不用了,我回房洗漱就好。谢谢裴老师。”
柏奚掀被下床,冲女人?微微点?头后,开门进了对面的房间。
裴宴卿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站在原地轻声重复了一遍:“裴老师?”
女人?慢慢勾起唇角。
不叫她裴小姐了,这算是进步吗?
柏奚洗漱用了比平时更?长的时间,出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摆好了外卖,叫的是一家港式早茶。
柏奚在桌边坐下来,表情先是一怔,过?后如常。
裴宴卿道:“我母亲年轻时在香港待过?几年,回来后对早茶念念不忘,我偶尔会跟着她吃。”
柏奚点?头:“我知道。”
“嗯?”
“我是说,令堂主演的那几部香港电影都很经典,《红》还捧回了国内第一座金棕榈最高奖,是华语影坛封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