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若鱼声音大起来:“真有你的啊柏奚,跑去撞山自?杀!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做事怎么?不过过脑子,全网黑算个屁,舆论?算个屁!你为了个屁把命搭上,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柏奚诚恳认错:“是,是,我一时没想开。”
施若鱼在那边哭起来,边哭边骂,还不忘夹杂关心她的身体?。柏奚全程“是是是”“对对对”“我错了”,态度那叫一个端正,悔过那叫一个诚心。
施若鱼嘴皮子说累了,终于?主动休战。
柏奚:“你什么?时候有空,来给我探个病?”
施若鱼:“明天!地址发?我!”
柏奚:【[分享位置]】
施若鱼:【ok】
柏奚想了想,睡前?把这件事和裴宴卿微信报备了一下,裴宴卿没回?,但她没被拉黑,消息也没拒收,应该是看到了。
柏奚:【晚安[月亮]】
送走了施若鱼,迎来了何律师。
何律师是位不到三十岁的女律师,因为见当事人穿得比较职业,但样貌看上去实在年?轻,像二十五六,长直发?,五官温和亲切,抱着花进来的时候,唐甜看见她,就?像柏奚那个简单的形容:一看就?是人很?好的小姐姐。
还是个漂亮的小姐姐,和唐甜心目中的律师差别很?大。
她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何律师把花递给助理,唐甜拿到客厅,回?来看她已经?坐下了,和柏奚寒暄起来。
柏奚端详她:“今天没有化妆。”
何律师幽默道:“有点名气了,靠脸也可以接到案子。”
刚入行的时候因为漂亮的外貌被变相曲解上位,故意往凌厉的妆容化,柏奚一眼就?在事务所挑中了她,可能好看的人惺惺相惜吧。
柏奚笑道:“恭喜。”
何律师问了问她的近况,柏奚一一答了。
之后她切入正题,郑重道:“何律师,我想委托你一件事,解除宋得昌夫妇与我的收养关系。”
“你改变主意了?”
“嗯。”
当年?官司赢了以后,何律师就?劝过她一鼓作气,解除收养关系,但柏奚不知道为什么?拒绝了她的提议。
“我能问为什么?吗?”五年?后的今天,她问出心中的疑问。
“曾经?的我一无所有,哪怕是错的也固执地抓在手中,好过什么?都没有。”柏奚坐在病床里,看着她的律师道,“如今我才明白,错的就?是错的,错了就?该放下,放下错的才能和对的相逢。”
那两个人在她的生命里留下的痕迹无法抹去,但可以永远留在过去。
她得往前?走了,义无反顾拥抱对的人。
“我接受你的委托。”何律师道,“也恭喜你,重获新生。”
“希望官司胜利那天,我可以请你吃饭。”
“那我可得好好宰你一顿,说真的,想不到法庭上哭唧唧的小朋友会变成家喻户晓的大明星。”
“你别取笑我了,何姐姐。”
“你害羞啊?”
唐甜在边上替裴宴卿吃醋:她叫她姐姐诶,裴总你快来听听!教育教育她!最?好把人带回?家里好好教育!
柏奚的官司出乎意料地顺利,何律师刚去找到宋得昌两口子,他们就?同意了,还说了一些让她云里雾里的话。
柏奚在电话中问道:“说什么??”
何律师道:“知道错了,放过他们之类的,颠三倒四的。他们还问我要你的电话号码,我没给。你的想法呢?”
柏奚略一思索,便猜到应该是裴宴卿针对他们背地里动了手脚。
她只会因为裴宴卿仍在意她而开心,哪会再关心他们死活。
柏奚说:“我没有想法,我只想解除收养关系,也永远不想再见到他们。”
何律师:“了解。”
柏奚出院那天,问娜也来了,代谁来的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
柏奚搬回?了家中,请了个保姆,唐甜也住她家,偶尔帮个手顺便陪她说话解闷。
寒冬腊月,裴宴卿在家泡了壶花茶,倒出来又不想喝,转身冲了杯咖啡。
花茶由热放到凉。
门铃响了。
她预料到什么?似的,眼皮和心脏同时跳了一下,她两手支撑着沙发?站起来,路过客厅的穿衣镜停了停,整理的手犹豫在半空,还是略微理了理衣着和长发?,一边勾到耳后。
裴宴卿站在玄关的地毯。
叮咚叮咚的声音不断响起。
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拉开了大门。
柏奚坐在轮椅里,裹着厚厚的毛领羽绒服,衬得一张脸冰莹雪白,耳尖小小的,像不小心闯进洞穴的小兔子。
小兔子抬起脸看她。
裴宴卿想把她抱回?家。
裴宴卿想把小兔子抱回家?。
但是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