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敌,争取早日夺回君权。待到他真正君临天下的那一日,她也就没机会再跑到他羽翼覆盖不住的地方去了。
在此等心境之下,他自是没心思去计较长福的一两句失当言语,令他换过茶后便接着批阅奏折了。
长安一直趴在床上睡睡醒醒的,到了夜间反倒没了多少困意,此刻正与纪晴桐一起在房里听圆圆磕牙呢。
“……听我乳娘说,我小时候那也是长得很漂亮的,十岁那年我娘生了病,搬到山上的姑子庙里去静养,我嫌那里无聊,没跟着去,院里那些姨娘便变着法儿地喂我,生生将我喂到这般胖。后来到了说亲的年纪,我那些庶姐庶妹在我的陪衬下就算没颜色也能平白多出几分苗条风韵来。不过我不在乎,那时我是我家唯一的嫡女,手里有一辈子也吃用不尽的银子,凭什么要为着一个我为他生儿育女还要任凭他对我的容貌身材挑三拣四的男人克制口腹之欲?再说胖了也并非全无好处,倘或路上遇到了,她们统统得给我让道,如若不让,我过去把人撞飞了也是她们活该,知道我胖路上挤不下,就不会避一避吗?论打架我就更不怕了,便三四个小厮一起上也未必是我对手,这么多年的鱼肉饭蔬当我是白吃的呢,就他们那瘦猴样儿,我一脚一个教他们飞!”
听到此处,长安再忍不住趴在枕头上哈哈大笑起来,一旁的纪晴桐也是忍俊不禁,主动给圆圆倒了杯茶让她润润嗓子。
“怪道你这丫头在街上见到那阵仗倒是一点不犯怵。”笑过之后,长安对纪晴桐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喝茶,只看着圆圆道“可那些凶徒和你以前府里的小厮不同,他们可都是奔着杀人来的,以后万不可这般冲动行事了。”
圆圆放下茶杯道:“爷,我可不是冲动行事,我又不瞎,难不成看不到他们手里那明晃晃的刀吗?我不但不瞎,我还很会看人呢,我第一次在这院子里见到你,就知道你是除我家人外唯一一个能让我吃饱穿暖不受欺负的人,所以我才会开口求你买下我。若是那刻薄小气的,我才不上赶着卖自己呢。”
“嘿哟,我还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这般面善。”长安摸了摸自己瘦削的脸不可置信道。
圆圆嘿嘿笑道:“爷你的脸是俊,倒也没多善,不过有道是不像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日我一看纪姑娘那气度那神韵,便知你是个面冷心热胸怀宽广的大善人啦。”
纪晴桐被她说得面上一红,起身道:“你们聊着,我去厨下看看熬的汤好了没。”长安本没有吃宵夜的习惯,不过现在受了伤,纪晴桐便自作主张给她添了滋补身体的宵夜,她也就由着她了。
纪晴桐一走,长安便道:“得了得了,这马屁再拍下去,屁股都要叫你给拍肿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圆圆也不扭捏,一双圆眸亮晶晶道:“那厨下新来的厨子德全十分会用海里的鲜货做菜,今日我听他说菜名说得我口水都快流下来,爷,咱们院里明天能做点海货吃吗?”
长安上辈子是自己吃饱全家不饿的货,自然也就没什么省钱过日子的概念,这辈子还是一样。再加上比起她现在的挣钱(抢钱)能力来说,这里的物价实在便宜得不值一提,于是当即便道:“以后吃穿住行这类小事直接去与纪姑娘说便是,无需报我。”
圆圆高兴坏了,当下又将长安好一通夸。
长安打趣她:“你这般好吃,德全又是个难得的厨子,要不嫁他算了。”
圆圆忙道:“那可不行,虽然他的身材与我相近,但我不喜欢他这般白胖的。我去找他,不过是听说他是从福州来的,想托他走门路帮我弄些福州的特产罢了。他已经应了我了,说马上就到夏天,每年夏天绣着夷王子画像的团扇总是卖得特别好,我让他托人给我带两把来,一把我自己用,一把送给纪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