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想啥呢?”
陆潮沉吟片刻,说:“你也发现他对我时冷时热,忽远忽近了?”
徐骁:“啊?我没有啊,我就是觉得他不使唤你来使唤我有点怪。”
陆潮:“……我还是对你智商太过高估了。”
“咋了咋了?你是不是察觉出什么了?展开说说?”徐骁探头靠近,一副等吃瓜的表情,“你是不是发现他移情别恋了?是谁是谁?”
“移什么情,这学校你还能翻出一个比我还帅的?”陆潮嗤了声,抬手拨开徐骁的脸,一字一顿道:“没那可能。”
“那时远时近啥意思?”徐骁茫然。
陆潮停下脚步,重新看向他的眼睛:“近,就是喜欢,远,就是训……总之这是他欲擒故纵的小手段,所以……”
徐骁被这个等式搞懵逼了,目瞪口呆地憋了半天:“哥,所以你是个恋爱脑吧?”
作者有话说:
陆潮:近,不就是喜欢?远,呵,训狗而已,时远时近,花这么多心思那不就是喜欢的要死?
“兵强者,攻其将;将智者,伐其情。将弱兵颓,其势自萎。利用御寇,顺相保也。”——引用自《三十六计》
潮落有信(九)
“老实说,想不想要我?”
郁霈第一次坐飞机, 登机前看着庞然大物不由自主晃了晃神,想起当年从机身里迈出来的苏队长。
文思说他战死,想来死前也未见过这样先进的飞机, 他们匆匆见过的那一面,相互祝愿四海清平国土安定,不成想先后身死。
郁霈仰起头, 虚虚地“抚摸”了一下这架飞机,眼睛慢慢红了。
“国产大飞机c919,漂亮么?”一道极低的男嗓扫过,沉得像是能在人心底压出共鸣。
郁霈转身看到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短发男人拎着工具箱经过,猜测他是跟自己说话,便轻点了点头。
何婉思在前面催促他上机, 郁霈总觉得他看起来有些面善, “我们是不是见过?”
陆炼一笑:“可能吧, 你该上机了小朋友, 机长等你起飞呢。”
郁霈位置靠窗, 跟着指导扣好安全带便看向窗外, 起飞时他耳朵“嗡”地一声什么也听不见了,他吓了一跳,整个人都慌了。
四周人姿态平静, 他在巨大的耳鸣声中生出不安,他的耳朵出问题了?如果他聋了那还怎么上台!
他揉着耳朵, 张了张口试图找出失聪的原因, 结果却像是掀开了堵住耳朵的开关,他又能听见了?
几分钟后听力恢复正常, 他揉了揉仍有些不适的耳朵, 慢慢皱紧了眉。
宽大的机翼隔开云絮缓缓爬升, 将巨大的建筑变成一个个黑点,然后掩埋在云层之下。
郁霈伸出手,隔着舷窗抚摸云层。
不知道当年苏队长看到的情形是否也是这样,略过云层看着满目疮痍片片焦土,无声之中听见同胞哭嚎呐喊。
郁霈视线模糊,恍惚间像是有一只手抚平腐朽破败,揭过新的一页画出浓墨重彩,他轻轻舒了口气,却觉得有些反胃。
胸口像是塞了一团煮沸了的棉花不停的往上顶,郁霈揉着头靠窗闭目养神,忍耐着一股股的眩晕干呕,一落地就吐得天昏地暗。
领队郑科让他吓得不轻,自带着大喇叭问他:“你晕机怎么不早说?”
郁霈接过何婉思递来的水,喝了一口稍微舒服了一些,朝郑科虚弱的笑了笑:“我不妨事,别耽误要紧工作,走吧。”
送戏下乡的重点在下乡,队伍安排在了宛平的一个县城里,当地没有连锁酒店更没有星级宾馆,只有一些卫生条件十分糊弄的民宿。
好在房源充裕也为了大家能够休息好,每个人都有单独房间。
他睡了一下午,晚上七点多爬起来洗了个澡,吃完饭又晕乎乎回来吐了,接着就迷迷糊糊再次陷入沉睡。
他有些水土不服,难受一整夜都没能睡着,陆潮给他发了条消息问有没有落地吃了什么,他打字不熟练也没有力气,点了个已读就算告知。
徐骁话多,缠着他发了好一会语音。
次日十点钟就要演第一场,准备工作繁复又耗时,七点半就得到。
郁霈是没有资格上场的,郑科本想让他去后台给老师们打下手,但看他一脸惨白又打消了念头,别忙没帮上还添乱。
他咕哝着:“这娇气的样儿。”
今天唱《樊江关》,是个热闹又考功底的刀马旦戏,趟马吹打,舞打精妙相辅相成。
郁霈眸光落在戏箱里的七星额子上,靠在门边出了一会神,手机又响了一声。
他拿出来看是陆潮的短信。
——出息了,学会已读不回了?
郁霈怔了怔,往棚子里化妆的老师们看了眼,放轻脚步悄无声息出去。
叶崇文今天演“薛金莲”,和唱“樊梨花”的卫秀一起在简陋到四面漏风的简易棚里化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