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大了,不听话了是吧!你……”颂锦按灭手机的一瞬间看到了小玉佩三个字,当即僵住。
“你们还有联系?”颂锦狠狠瞪着郁颂安,见他不开口便自己打开短信。
——哥哥,新年快乐ovo。
——你也是。
——哥哥,你唱得好好听,我同学都很喜欢你q。
——谢谢。
——哥哥,我看到你收徒弟了,好厉害呀,我也想跟你学京剧qaq。
——想好再说。
——哦,哥哥真好看owo。
——……
“你想学京剧?你想跟他学京剧?”颂锦把手机狠狠摔向地面,脆弱的电子设备当场倒霉地承担所有怒火。
郁颂安吓得双眼一合,她从来没见过颂锦这么疯狂的样子,像是被踩中了尾巴的猫,尖锐地朝他竖起浑身的毛发。
“妈妈,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敢了。”长久的严格管控强压之下,郁颂安下意识道歉。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联系的?”颂锦完全听不进话,翻涌的气血几乎将她淹没。
她就知道郁霈没安好心,上次那么做明显就是为了报复她,他要把对自己的恨意全都报复在安安身上!
郁颂安看着她青白转换的脸色,小心翼翼问:“妈妈,你为什么这么讨厌京剧,哥哥唱得很好听,他现在也……”
“住口!”
颂锦气得眼前发黑,喉咙口都蔓出血气:“你学京剧?你知道我跟你爸爸在你身上付出了多少心血你居然想去学那种东西!你想跟他们一样?”
“那不是东西,京剧是我们独有的文化遗产。”郁颂安忍不住争辩。
不仅为了京剧也为了郁霈,他头一次鼓起勇气顶撞颂锦,“哥哥说,那是值得我们付出生命去传承的艺术。”
“你给我住口!”颂锦气疯了,一耳光狠狠甩在郁颂安右颊上,“你别跟我谈什么艺术,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艺术,我跟你爸爸培养你这么多年,为了让你以后的路走的更平顺甚至连他的路也一并铺了,你现在跟我谈艺术?那种下贱的艺术?”
郁颂安被打蒙了,脑子里嗡嗡的。
颂锦眼睛血红,歇斯底里地怒斥:“我跟你爸爸为了你的路想尽办法,如果不是为了你,他有什么资格。”
郁颂安听得糊里糊涂,嗫嗫反问:“妈妈你的意思是,你想让哥哥转专业是为了……我?你怕爸爸退休之后帮不了我,用哥哥做我的垫脚石吗?”
郁颂安眼睛酸涩,泪珠子就要掉下来了,握起拳哭腔浓重地诘问:“可是哥哥也有他自己的人生啊,他有自己的选择,为什么要做我的牺牲品啊。”
“他的人生?和男……”颂锦嗓音戛然而止,拧了拧眉冷声说:“我警告你,你最好把这个念头给我收回去。”
“那我呢?”郁颂安想起郁霈很久之前跟他说的一句话,让他想想自己想要什么,当时他不知道,也不敢想,现在他想明白了。
“我也不想从政,我根本不喜欢和人你来我往,互相博弈,我讨厌那种虚伪客套。”郁颂安憋了很久,说出来觉得如释重负。
每次逢年过节就有很多人上门送礼,甚至有人会堵在他放学的路上往他的书包里塞钱,那里头的政治利益他不懂,但他真的很烦。
颂锦和郁审之两人根本没有爱,他只看到了利益和政治下无法断绝的牵绊。
每年过年他趴在窗口看着别人放烟花、和爸妈撒娇要红包,他都觉得羡慕。
他从来没有过红包,也没撒过娇,他有时候觉得这两人不是他的父母,而是严苛的班主任,不,班主任都更加和颜悦色。
颂锦对他像是有报复性的照顾,可那种关心根本就是控制和她自以为是的弥补,根本不是爱。
他也不是真的想学戏,他只是觉得好听,很仰慕哥哥。
颂锦气得心脏一阵阵抽疼,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花了大心思一点一点教育出来的孩子竟然这么不争气,居然这么自甘堕落。
“你太让我失望了。”颂锦颤抖着手,“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白眼狼,我白养你了,等你爸爸回来你跟他谈。”
郁颂安一凛,寒意顿时席卷。
他怕郁审之。
“你从今天开始就在这儿反思,直到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出来。”颂锦猛地甩上门,吓得郁颂安哆嗦了下。
门关上,隔断光线。
郁颂安默默蹲下身捡起寿终正寝的手机,听见外面杯盘碗碟摔烂的响动,蜷在床边抱紧膝盖闷头掉泪。
郁审之一回到家就看到到处狼藉,不由得蹙起眉:“你发什么疯,又跟郁霈吵架了?赶紧收拾了。”
“你到底有没有解决办法?到底要拖多久?”
郁审之将公文包往桌上一扔,脱掉外套挂起来,“你急什么?这是一天能解决的问题?你能不能别总这么沉不住气,就算你现在把他关起来又能怎么样?总有一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