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记住了,”皇帝额间已然出了一些细汗,又问,“那请问国师,该如何辨别妖邪?”
梁蕖微微一笑:“有异于常人之处的,便都可能是妖邪。贫道的司南可以查出宫中藏匿的妖邪,只是需要时日。但贫道还是要建议陛下不仅要提防身边之人,还要让民间百姓自觉防范。贫道稍后会拟一份文书,列明妖邪身上可能出现的特征,发现妖邪之后立马关押、镇以桃木,上报之后给予奖赏,如此一来,便让天下妖邪躲无可躲、避无可避。”
“可行!”梁蕖话音刚落,老皇帝便想也没想地应了下来。在老皇帝看来,百姓提高警惕、捉拿妖邪,百利而无一害。
“陛下圣明,”梁蕖连忙高呼,又起身道,“贫道定不负所托,为陛下诛杀妖邪。”
说罢,梁蕖便要告退。她在糊弄老皇帝一事上早已是炉火纯青,她知道这样的伎俩对于一个一心求仙的昏庸皇帝来说是再有用不过的了。
她想着,便要退下。可她没想到,这次她刚刚转过身,皇帝竟然叫住了她。
“国师!”
“陛下还有何事吩咐?”梁蕖十分淡定地转过身来,做出恭敬的模样颔首问着。
老皇帝眯了眯眼:“可你如何证明你不是妖邪?”
梁蕖听了,微微一笑,抬眼直视着皇帝的双目。皇帝对上了梁蕖的眼睛,心里没来由地竟然一怵。
国师的眼睛,总给人不同寻常的感受。
“陛下十二年前就有答案了,不是吗?陛下如不确信,还可以再考验贫道一次。”梁蕖微笑着说。
老皇帝愣了愣,又难得地一笑,他点了点头,附和着梁蕖的话:“是了,朕险些忘了,十二年前,国师是经受了考验的人,是朕多虑了。”
梁蕖知道皇帝如今定然不会浪费时间来考验她的,他还需要她来炼制长生不老药、助他得道成仙呢!
就算皇帝起了疑心,他也会拖到夏至之后才算账。那时,若梁蕖还未能兑现她的诺言,老皇帝怕是就要算清旧账了。
但如今,他只能选择信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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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睡觉前国师都在作妖
诡异
这是一家寻常的客栈,寻常的有些冷清了。
清芦和玉锦在客栈大堂里站着,等了许久,却也不见有人出来相迎。清芦对此毫不在意,玉锦却是有些奇怪,不禁四处打量着这家店铺,又探头出门去看,这一看,她不由得“咦”了一声。
“怎么了?”清芦随口问着。她走到了柜台前,随手拿起算盘,无聊地在手里拨弄着。
“街上一个人都没有,”玉锦说着,回身走向清芦,问,“今天是大吴的什么特别的日子吗?我不记得今日有什么特别的。”
她虽来自异国,可在被送来和亲之前也受过训练,对大吴的风土人情早有了一个了解。在她的认知里,大吴似乎没有哪一天是不能有人出门的。
“你问我,我问谁去?”清芦说着,丢下了算盘。她还在为自己和这凡人的命运莫名其妙联系在一起一事而懊恼……事情怎么会到这一步呢?
若非她如今灵力受限,这公主又不能离开她,她才不愿假做凡人和这公主一路同行呢。
玉锦习惯了清芦这样冰冷的语气,因此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去观察这客栈的环境。清芦依旧对凡间的一切毫不在意,她坐了下来,自斟了一杯酒。
凡间没什么好东西,也就这酒不错。喝多了,醉了,睡梦之中,可以忘却忧愁。
不过,确如玉锦所说,今日的凡间是有些不一样。往日里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如今一个人都没有。虽然已是黄昏,可也不至于如此冷清。
已入了夏,四处都散发着热气,这空荡荡的大街看起来好像一个蒸笼。
“来了来了,二位久等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清芦循声看去,只见一个中年男子气喘吁吁地掀开帘子从后院走出来。男子看见两个姑娘,满脸堆笑,道:“实在不好意思,家中事忙,让二位久等了。”又问:“二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天色已晚,自然是住店。”清芦回答着,放下酒杯,站起了身。
中年男子看了看清芦手里的酒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指了指那酒,道:“姑娘,这酒是要花钱买的。”
“怕什么,又不会少你钱。”清芦说着,随手变出了一锭银子,放在了柜台上。
中年男子看着那锭银子,神情在刹那间变得有些奇怪,可他立马又挤出了一个笑容,道:“那便好。”又问:“二位要几间房啊?”
“一间。”清芦答道。
她不能和玉锦离得太远,只能将就一下,和这凡人挤一间房了。
“一间?”中年男子脸上的神情更为怪异了,他尴尬地笑了笑,“小店空房还多,二位姑娘若是手头不紧,为何不定两间呢?”
“你是缺钱吗?这么想做生意?”清芦不耐烦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