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知鱼笑了:“现在房价很高的。反正我这种文科生,是不指望可以自己挣钱买房了。”
“可我们是术士,”穆玖伏说,“不一样。”
庄知鱼听了,却有些伤感,索性向后一躺,望着天花板。“有时候,我真的很害怕,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庄知鱼说,“术士的世界,很奇妙,但假假的。”
“假?”穆玖伏问。
“嗯,”庄知鱼点点头,“很假。”
“我也假吗?”穆玖伏问。
庄知鱼笑了:“你现在,还行。三年前,也假假的。”话音落下,身边的床榻软软地、浅浅地塌下一小块,是穆玖伏坐了过来。
她忽然有些紧张,连忙坐起身,向旁边挪了挪,又问:“你过来做什么?”
“想让你看看我。”穆玖伏说。
“嗯?”她这么一说,庄知鱼反倒不好意思看她了。她听见穆玖伏在笑她:“你刚才,那样……现在怎么连看我都不好意思?”
激将法?好吧。庄知鱼扭过头来,看向穆玖伏,只见她已经摘掉了眼镜,正注视着自己。
“我的眼睛,好看吗?”穆玖伏问。
庄知鱼微红了脸,点点头:“好看的,你的眼睛一直都很好看。”只是从前,她很少盯着她的眼睛看。即使在床上她摘了眼镜,她也很少直视她的双眸——谁会盯着炮友的眼睛看呀?那样实在是太暧昧了。
“上次,我还没有来得及和你说,为什么我要戴眼镜,”穆玖伏说着,低了头,拿袖子擦了擦镜片,“我只是害怕,别人可以从我的眼神里读出我的心事。很少有人,对近视眼的眼睛感到好奇。所以,我从初中时就戴了眼镜,之后也习惯了,如果不戴眼镜,就很没有安全感。”
“戴眼镜不舒服。”庄知鱼说。
“是啊,”穆玖伏浅笑着,“很不舒服。”她说着,长叹一声:“其实,是真是假,似乎没有那么重要。或许,我们本就没有必要把一切都搞得那么明白,能不能开心地做真正的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庄知鱼听着这话,会心一笑,可心情却莫名沉重了一些。脸上的眼镜摘掉了,可心里的枷锁仍束缚着她。她也想以真面目示人,想不管不顾地只做自己,可那总是需要莫大的勇气。但是,如果真的能放开了做自己,她一定要比现在开心。
小屋一时安静了下来,两人各有心事,只有沉稳的呼吸声在空气中。“知鱼。”在这安静之中,穆玖伏又唤了一声。
“嗯?”
“我的眼镜,你可以帮我保管吗?”她问着,将眼镜递了过来,“我想把它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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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庄知鱼毫无意外地接过了那副眼镜。眼镜在她掌心,却让她感觉仿佛捧起了一座山。
“我去打水。太晚了,也该洗漱了。明天,我们还有事要做呢。”穆玖伏忙活着。
“嗯?”庄知鱼起身,把这副眼镜放进了包里。
“我需要找几个盗墓贼,”穆玖伏说,“我要跟着他们,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庄知鱼想起那张报纸上的内容,不禁蹙眉:“会很危险。万一,你的灵力也……”
“那我也认了,”穆玖伏说着,脱了大衣,撸起袖子,开始清理浴桶,“就像你说的,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浴桶不大,看样子只能容纳一人蜷腿进去。
庄知鱼不再说话,她默默地坐在床上,看着穆玖伏忙碌。所幸有术法,她做这些事并不是很费力,清理干净之后,她便出了门,用暖瓶打了两壶热水回来;又出门一趟,拎了一桶水,还从兜里掏出一块完整的香皂,用纸巾垫着放在了桌角。
“你先洗吧,”穆玖伏说着,直起腰来,“我出去守门。”
“诶,外边冷。”庄知鱼说。
“没事,就一会儿。”穆玖伏说。
庄知鱼低了头:“你可以留下来。”
“可以吗?”穆玖伏问。
“怎么不可以?又不是没有在大澡堂里见过……当然,没有说你可以看的意思,只是,外边冷。”庄知鱼正经起来,她在书包里翻了翻,终于找到了一个没拆封的口罩。
“喏,”她把口罩递给穆玖伏,“你可以当成眼罩。”
穆玖伏接过口罩,只是笑:“好。”她说着,拆开包装,背过身去,在床上盘腿坐好,又把口罩拉到了眼睛上。
“你可以洗了。”她说。
庄知鱼这才放心了些,她背过身,先向浴桶里倒了水,调试了水温,这才一件一件脱掉衣服,缩在了浴桶里。天气阴冷,水里温暖,可她还是不敢太多留恋,匆匆洗着,又匆匆出来。换洗衣服暂时没有,但生活习惯迫使她不愿继续穿前一天的贴身衣物,她看了一圈,最终选择先套上自己那身冬天的连衣裙,当作睡衣。
“好了,”这情形实在是有几分窘迫,庄知鱼说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