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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1 / 2)

她和宋阁老接触并不多。

及笄前她在辛家后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及笄后她在外又忙着带兵打仗南征北战。

对于宋阁老这人仅限于知道,并不了解。

所有人都只当宋阁老请旨赐婚是救子心切,只有她觉得请旨赐婚没那么简单。

太巧了。

实在是太巧了。

巧到宋阁老赶在谢景谙立后之前请旨。

巧到冲喜的人九州五国内只有她最合适。

直觉告诉她,这或许不是什么巧合。

是以刚才那番话就是试探,试探宋阁老意欲何为。

不过这一来一回下来,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信息。

也不知是对方隐藏得太好,还是她自己多想了。

想着这里,辛如练又行了一礼。

这一礼和之前的有所不同。

先前的礼是给宋阁老行的,行的是军礼,是她作为臣子时,和朝臣相行的礼。

而现在这一礼,是她向着宋府洞开的大门深处行的,行的是女儿家向男子专行的礼。

辛如练垂了垂眸,再开口时又是一贯的清冷:“我乃手刃亲夫之人,冷血无情皆有所见,宋三公子当真愿意让我这等薄情寡义之人过门?”

话音刚落,众人哗然。

在大战得胜初期,她们就已经得知辛如练在战上一剑刺死亲夫的事。

这几日也传得沸沸扬扬。

杀夫。

这本就是大罪。

她们起初听到时眼珠子都要瞪掉,现在听当事人承认,心头是既惊骇又恐惧。

这样一个人娶进门,难保不会二次杀夫。

娶进来冲喜冲不好也就罢了,顶多叹一句天意如此。

可若是杀夫重演,这不得后悔莫及?

宋阁老刚要开口,辛如练抢先一步打断:“我要听宋三公子亲口所说。”

宋阁老想了想,没拒绝,随即吩咐人将辛如练原话一字不落传给宋砚清听。

小厮领命正要前去,辛如练叫住了他。

“等等,把这柄剑带上。”

手腕一转,辛如练横举着剑作势递向小厮。

短剑锋利,剑柄清亮而刃雪白,其上附着一片干透的血迹,在阳光的折射下淋漓尽显,让人不自觉地去猜想背后血腥的故事。

小厮询问性的目光看向宋阁老,在得到宋阁老的允许后,迈着步子恭恭敬敬走到辛如练面前。

刚接过剑,便又听得辛如练不咸不淡道:“小兄弟拿稳了,这是我用来杀夫的剑,上面还残留有我亡夫的血,别蹭掉了,好歹也是他留给我最后的东西。”

辛如练不说还好,这一说,小厮手一颤,差点儿没拿住把剑摔了出去。

众人是听得汗毛倒竖,背脊发凉,有胆小的甚至已经惊呼出声,脚步虚软忍不住后退。

起初她们就在猜这把短剑是干嘛的,还以为是辛如练想以此借战功给宋家一个下马威。

断没有想到会是用来杀她亲夫的剑。

这样明晃晃地拿出来,还要给缠绵病榻的宋三公子看。

到底是冲喜还是送丧?

小厮捧着剑一时犯了难,既不敢真拿着去给宋砚清看,也不敢就这么还给辛如练。

最后还是宋阁老发话让他依言照做,他才敢动作。

然而,刚转过身又被辛如练叫住。

“慢着,不必了,我现在不想听了。”

辛如练敛了神色。

她之所以说想听宋砚清亲口说其实也是试探。

只是她没想到宋阁老会答应这个听起来有些过分的要求。

更没有想到宋阁老还会纵容她让小厮带剑去的无礼要求。

她只是想试探宋阁老,未曾想过要以他人性命做代价。

那一席话传到只剩一口气的宋三公子耳里,再加上那柄短剑,不归西也得归西。

一纸赐婚,硬绑了她们两人。

她身不由己,宋三公子难道就不无辜吗?

上天给了他一副孱弱的身体,让他困在床榻上的方寸之地,一日三餐以药为伴,过着非人的生活,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人们只知他需要这桩婚事,就是没有人问过他是否真的想要这桩婚事。

就像她自己一样,从来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

只要是他们给的,她就必须受着。

辛如练垂下眼帘,掩去眸底难抑的情绪,兀自重复了一遍:“不必了……”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刚一出口就淹没在瑟瑟秋风中,再也寻不见踪迹。

也不知这一句不必了是给宋阁老说的,还是给她自己说的。

初秋的天气还算和暖,阳光稀稀落落,无端衬得辛如练背影纤弱,身形单薄,似乎下一刻就会破碎。

宋阁老对于辛如练反复无常的举动没有表示出任何不快,反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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