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因果的话后,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站起了身。
亭廊外站着许多世家子女,都谨慎却殷切地看着赵止,见赵止往外走,纷纷跟了上去。
“赵姑娘,”有男声说,“我是奉常之子,早就听闻赵家嫡女文采非凡,不知可愿和我一起去赏月念诗?”
“赵姑娘,我是郎中令之子。”
“赵姑娘,我出身延尉,不知道你对司法感不感兴趣”
人声过于嘈杂,赵止看不清远处有没有业溟的身影。
她抬起头,冷淡地扫了眼前的人一眼,“劳驾让开。”
世家子女们什么样的眼神没见过,但对上赵止的视线后,却全都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一步。
直到赵止走远后,才传来了些世家女儿郎的抱怨声,“有些人啊眼高于顶。”
但也有几道欣赏的声音,“不愧是在塞外长大的姑娘”
循着岱峃的吸引力,赵止一直往远处走去,直到走到一处树木遮罩下。
路上有许多人想喊住赵止,但赵止只是颔首致意,很快便走了。
树木遮罩下,传来几声女儿郎的娇俏声音。
“宿主,”因果一直在不断地给赵止用清心咒,“我怎么感觉清心咒对你已经没什么用了,该不会是产生了抗药性了吧”
赵止扶住树木,略微喘了几口气,脸更红了。
树丛下,传来女儿郎告白的羞涩声音,“少君殿下小女子心悦你许久,这是我绣的香囊”
说完后,女儿郎身后传来几个女子的抬笑声。
赵止根本听不清这些人在说什么,她只听到了一句“少君殿下”。
找到了。
赵止抬起眼,站直身,努力忽略身体内的灼烧感。
业溟淡漠地看着树丛中流动的山泉,他站得离那些女儿郎很远,且半点回应都没有。
手拿香囊的官家小姐有些窘迫地四处张望。
她身后的女儿郎们说,“没事,也是他只是没听见,你走近些,直接把香囊递给他。”
“可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男未娶女未嫁的以后哪里还有这样的机会”
官家小姐攥紧了手中的香囊,一步一步地靠近业溟,正准备开口,丛林间却突然响起了翕动声。
世家小姐们吓了一跳,“该不会是是什么猛兽吧”
皇家有眷养狮子和老虎的喜好,但一般都不会在宫宴的时候被放出来。
官家小姐也被吓了一跳,但很快她就心情平复下来。
今日圣驾也在宫院中,宫中人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疏忽的事情,但她并没有说起自家脸上惊吓的神情,她咬紧牙关,任由自己的身体往少君殿下的方向倒。
一直在沉思的业溟这才有了反应,下意识地抽出手上的佩剑,寒光对着黑暗处的来人就直接砍去。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兀然跑出来。
业溟略微睁大了眼睛,立马改变了佩剑的走向,单手拿剑,另一只手接住向他跑过来的赵止。
“兄长”赵止的额角上都是汗,她喘着气,“终于找到你了。”
“啊!”那位官家小姐看到一把凌冽的剑头对准自己,被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直接踉跄着摔在了地上。
她连手上的香囊都不要了,赶紧往后退。
刚才那剑尖,是真的是对着她的头颅来的要不是突然跑出来了个人,她估计头颅就要和脖子分家了
夜色深,几个女儿郎没看清其中惊险,还以为官家小姐是被突然走出来的人给吓到了,纷纷不忿地看向来人。
却发现来人根本根本看不清脸,因为她正严严实实地抱着少君殿下。
几个世家女子气得脸都红了,“无耻简直无耻。”
她们都知道少君殿下有多不喜欢他人近身,正等着少君殿下把那人推开。
最好直接摔开,然后找个由头赶出京城。
但她们等了许久,却发现少君殿下将手中的佩剑扔到了地上,他弯下腰,把怀中的赵止抱紧。
“怎么了”业溟的声音透着担心,“止止,怎么流了这么多汗?”
“兄长”赵止的声音依旧不平静,“我害怕。”
“害怕什么?”业溟问。
“我”赵止说,“不知道。”
害怕什么。
害怕搅池引?
害怕自己?
还是害怕自己喜欢上祂。
亦或是害怕自己永远不会喜欢上祂。
身体的燥热吞噬赵止的神识,让她听不见因果担忧的询问声。
业溟感觉到怀中赵止的不适,他像小时候一样紧紧地抱着赵止,轻轻地拍着赵止的后背,“止止,没事,我在这里”
借着月光,世家女儿郎们发现少君殿下怀中的竟然是——
“竟然是赵家嫡女?”
“这这这这”
“这不符合规矩吧”